第二章:相親[第1頁/共3頁]
“客氣啥,不就是塊手絹嗎,誰跟誰,有甚麼不美意義的。給,拿著!”倪虹說著,把手帕塞到阿伊的手裡。
“跑了二十多裡路,累壞了吧?”倪虹提起茶壺,給阿伊的茶杯填茶水,昂首風雅方地看著他說。
“來了,快進屋!”他推開媒人家的大門,表姨笑容相迎,把他讓進房屋裡後,說:“你先坐著喝杯茶,我去把倪虹叫來。”
第一次去相親。母親千丁寧萬叮囑,“見麵時,你精力點,要見機行事。彆傻了吧唧的,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瞎扯。喝酒,抽菸,都是壞風俗。如果嚷嚷起來,你就說不會。給人家留個好印象。”父親甕聲甕氣,“記著,像個男人漢樣,彆給我們丟人顯眼的!”姥姥苦口婆心,“去了後,多聽你姨的話,看她的眼目行事,保準錯不了。”四個弟弟mm露著戀慕的眼神,“哥。祝你馬到勝利,給我們帶回個標緻嫂子來哈!”
炒雞盤端上桌,宴席正式開端。本地民風風俗,宴宴客人上菜的順口溜是,“一雞二魚三合菜,豬肉對蝦大黃蟹,煮炒涼拌挨著排,八盤八碗夠氣度。”三爺作為主陪,斟滿酒杯,端到阿伊麪前,客氣道:“你是高朋,請喝一杯!”阿伊婉拒,“三爺,真對不起。我不會喝酒!”說這話時,他臉憋得發紅。因為他有酒量,卻謊稱不會,一時心虛。
下午回家,天下起了細雨。無人的泥濘路,雨絲斜飛,無情地吹打著臉頰,灌入雨滴的耳朵嗡嗡作響。石拱橋橫貫河兩岸,海燕在灰濛濛的天空飛旋,忽而飛箭而下,叼起一隻停落在河草上黃色蜻蜓,打著旋地飛回空中。路旁的樹灰黑,漫山遍野的青稞作物東倒西歪,濕淋淋地蒙受著風吹雨打。阿伊摸了摸臉上淅淅瀝瀝的雨滴,心中哇涼哇涼,腦海裡浮印著倪虹憤怒的嘴臉,耳畔反響著表姨的痛恨聲,“你真是傻到家了,竟然說不會喝茶!這且不說,女人委曲地抱怨,你至始至終像個笨拙的老孃們,冇有一點男人漢氣質。千萬冇想到,把一個缺火的傻瓜先容給她?你看看,我的美意,讓你給折騰的,成了驢肝肺!”
袁怡的呈現,像一縷彆樣的雲霞,讓阿伊浮想連翩。早晨從打麥場回家後,他躺在炕上,久久難以入眠。女人的河,是福是禍,究竟如何趟過?他腦海裡閃現出第一次相親的一幕:
相親路上,迎著八九點鐘的太陽,十八歲的阿伊一起徘徊。
倪虹站在炕沿旁,氣得臉通紅,剜了一眼阿伊,扭身出了房門,冷冷的背影彷彿冒著怒髮衝冠的硝煙。
阿伊聽她如此說,冇回話,隻是謹慎翼翼地悄悄擦了擦,就把手帕還給了她。
“我有!”阿伊倉猝掏兜。糟糕,手帕忘帶了,非常難堪。
霎間,圍酒桌而坐的九個來賓一個個麵麵相覷,頓時冷場無語。想說,不曉得說甚麼好;想笑,又太失禮義,讓高朋下不來台。隻能內心暗笑,“這個準姑爺缺火,標準的二百五一個!”最後,三爺嗬嗬一笑,出來打圓場,“口誤,口誤,說慌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