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狼孩（1）[第1頁/共4頁]

“瞪甚麼眼？再不聽批示，老子斃了你個球！”他火了。這傢夥也是魯南人，凶巴巴的，我隻好誠懇地重新趴了下來。

第一次兵戈，可嚇死人啦。我當傳令兵，好不輕易找到埋伏在青石崖的二營營長張大福，剛要貓腰撤下來。

他答覆挺乾脆：“每天管飽！”

兵士們都打紅了眼，紛繁跟著我跳出了戰壕。隻聽“殺啊”聲震天，鬼子立馬被撂倒了一大片。

（一）

這一槍子，當時確切把我嚇破了膽，趴在地上雙腿亂顫抖抖，一摸褲子濕漉漉的，他孃的，早嚇出尿來了。真的，有生以來第一次見這場麵，鬼都嚇跑了，何況人來。

“讓開，讓開，讓老子看看從戎能管吃飽不能？”我擠到破桌子跟前，問阿誰像是當官模樣的高個子：“從戎，有飯吃冇？”

早晨，好不輕易熬著團長不開會，我瞅準他歡暢，纏著他講兵戈的故事。團長講故事，滿是切身經曆，真人真事，讓民氣服口服。他本身都說：“小命是一次又一次兵戈撿來的，人家九死平生，我是百死平生。”長征的時候，他也是小不點，過草地一不謹慎掉進了池沼，越爬越蹬越沉得快。頃刻間，光朝天露著了一個嘴巴。幸虧炊事班長及時伸過了一條拯救扁擔，才從閻王爺那邊跑了出來。好懸，我聽著團長報告，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真的，眼盯實在實在在的團長也不可，太驚險了。

大個子看了看我，“就你這麼個小不點還想從戎，彆拆台，今後閃閃。”

“啪——噗！”我左邊的大個子腦袋被擊穿，當場捐軀了。

娘條腿的，肚子唧唧叫，一天冇東西打牙祭，有啥了不起，連著三天冇討著點狗渣渣，不還是熬過來了嘛。我特討厭這個不像話的窮肚子，一頓不吃餓得慌，真是個不爭氣的娘娘肚。

“趴下！”張營長一把摁下了我的頭。

“咻咻”，“嗚嗚”，粗聲粗氣的聲音，透著黑熊的神韻，隻會打手勢，不會說話。阿強的腦海裡模糊約約地殘留著山洞，黑熊，另有恍惚不清的印記。他隨口說：

他們開起會來，一坐一上午，冇有個閒嘴的時候。這個說完了，阿誰接著說，冇完冇了。偶爾，偷聽幾句，“軍閥風格，小我主義，計謀戰術......”甚麼，甚麼？我一點也聽不明白。讓我說，彆管大事理小事理，甚麼計謀戰術的，多殺鬼子就挺好。碰到鬼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槍撂倒一個，打光他東洋兵，不就完事了。整天憋在這窮山溝溝裡，臉紅脖子粗地打嘴官司，有屁用。說得輕巧，一天兩天時候好熬，架不住這半月二旬日地悶，除了開會還是開會。他們開會，我得像蹲班房似地，守在門外隨時聽令，還不準用心，不是要活活憋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