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絕路[第1頁/共4頁]
趙陸離盯著她浸滿淚水的眼眸,終是冇再發作,腳步卻短促很多。到了東廂,他把人放在軟榻上,沉聲道,“你坐一會兒,我去打些熱水來,你洗漱過後便躺下安息,今晚不消去守靈了。”
葉蓁曉得本身丟儘了臉麵,也不敢過量膠葛,低低應了。等男人高大的身影消逝在拐角,她纔拿起一麵銅鏡細心打量,鏡子裡的女人雖已經三十出頭,麵貌卻彷彿少女,不知為何,右眼下竟呈現一顆淚痣,如何都擦洗不掉。
查驗一名宗婦是否合格,不但要看她可否掌管中饋,摒擋族務,侍營私婆,相夫教子,還得看她撐不撐得住大場麵。而所謂的大場麵非祭禮莫屬,此中有家祭、族祭、大祭、小祭、年祭、節祭,如果高門巨族的主母,乃至還要插手國祭。
宮中再也回不去,趙家彷彿也冇了安身之地,俄然之間,她竟有些萬念俱灰,茫然無措。但她若等閒認輸,也就不是心比天高的葉蓁,因而當趙陸離請和尚燒好熱水,做好齋飯,命仆婦送返來時,發明她已規複如常,正坐在桌前緩緩寫著甚麼。
如眼下這般的葬祭,乃最平常也是最緊急的典禮,莫說主家不能呈現涓滴不對,便是無關緊急的下仆或來賓,亦得循規蹈矩,敕始毖終。
他癱坐在椅子裡,終是泣不成聲。
他俄然沉著下來,語氣前所未有的和順,“而夫人從不會自作主張地為我支出。我做的不對,她會怪我,怨我,乃至吵架於我,卻不會替我兜底,叫我得了輕易,失了莊嚴。她讓我從醉生夢死中復甦過來;命我揹負波折,洗刷罪孽;叫我抬開端來堂堂正正地做人。我現在既無權勢也無爵位,但我過得很歡愉,我收留將士遺孤開墾地步,征召殘兵組建商隊,我給了他們一條活路的同時也給了本身重生。我現在不是鎮北侯,而是庶人趙陸離,但我歡暢!”
“這是夫人所作祭文,你看了今後再決定要不要把這篇文章拿出去朗讀吧。”他冇有過量勸止,從隨身照顧的香囊裡取出一張摺疊整齊的文稿,平鋪在桌麵上。
看著肝腸寸斷的前夫,葉蓁僅存的一點幸運也被擊得粉碎。直至此時,她才明白何謂“一無統統、路斷人絕”。
葉蓁為了吸引聖元帝,常常裝病都是這番作態,五六年下來早已成為刻入骨髓的風俗,那裡能說改就改?更何況外界傳言無誤,葉家女兒的確從小就修習媚・術,讓她勾搭男人能夠,讓她矯揉造作能夠,但讓她站在明光普照的祭壇上焚香禮拜,正身率下,她卻毫無體例也毫無底氣,因為她從不曉得女子也能夠具有膽魄與鐵骨。
葉蓁正籌辦擦拭眼淚的手微微一僵,萬冇推測他看都不看,更不提拿去靈前朗讀,竟讓她當場燃燒了。他當她嘔心瀝血寫就的文章是紙錢香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