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順服[第2頁/共4頁]

長樂宮裡，太後正斜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手邊擺著一碗湯藥，味道非常刺鼻。三位皇子妃帶著小皇孫圍坐在她身邊，臉上儘是愁苦之色。與前次見麵比起來，太後彷彿又老了幾歲，渾濁雙目隱現暮氣，可見大限將至。不過這也難怪，她死了夫君，死了兒子，死了母族，幾位小皇孫皆被養廢，用前半生的蠅營狗苟掙來後半生的一無統統，凡是換小我，早就萬念俱灰，自戕而亡了。

關素衣漫不經心腸擺手，“帶下去吧。”

處於上位，又腦筋聰明，手腕鋒利，此等敵手何其可駭？

關素衣抖了抖文稿，問道，“這是你寫的？”

本還端坐原位的嬪妃已嚇得汗毛直豎，趕緊跪出來陳情，“妾等毫不敢犯下穢亂後宮之罪，請娘娘明鑒！”

“夫人叫我好等。”聖元帝扔下奏摺，展開雙臂。

“學到很多，比方‘娶妻娶賢’、‘妻賢夫禍少，妻賢夫自良’、‘一日伉儷百日恩，百日伉儷比海深’。夫人，能娶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原還算遲延幾日的盤朵蘭和沈婕妤不敢回絕，趕緊承諾下來。她們打死也冇想到不過一件衣服罷了，竟能惹下潑天大禍。此次歸去，不但皇後要清除宮闈，盤問職員，連她們本身也得把身邊打掃潔淨，免得被人用肮臟手腕讒諂了。

她抬手叫起世人，衰弱道，“皇後，這是哀家送你的見麵禮，拿去吧。”

借力打力，皇後三言兩語就收繳了宮權，震懾了後妃，又讓統統內侍、宮女、侍衛，皆驚懼於她的手腕，今後誰還敢把主張打到她頭上？所謂六宮之主，大略便是如此。

如許想著，眾妃不免暴露畏敬的神采，再三叩拜後才各歸各位，聆聽訓戒。

對方直言相告，而非用一樣的手腕讒諂本身，已是她最大的仁慈。在外人看來，現在的盤朵蘭不但不能痛恨，還得對皇後感激涕零，因為她高抬貴手，饒了她一命。

已經拿起羊毫的聖元帝愣了一下，半晌後啞聲問道，“夫人方纔叫我甚麼？”

聖元帝趕緊放下羊毫，將起家欲走的夫人抱入懷中，安設在膝頭，一麵親吻她滾燙的耳朵一麵朗聲大笑，“夫人莫氣，我隻是心有所感，這才忍不住一吐為快。夫人快坐，看奏摺。”邊說邊往她手裡塞了一本奏摺，語氣密切而又奉迎。

聖元帝趕緊拉住夫人，告饒道，“夫人彆走，為夫錯了。這就謹遵夫人之命，多批幾份奏摺。”

“夫君。”關素衣笑盈盈地看他。

沈婕妤也坐不住了，老誠懇實叩首，內心已然明白，這一回合不但冇能壓抑皇後，反而讓她一把火將三宮六院全給燒了。經此一事，大師歸去後莫不戰戰兢兢，相互猜忌，更會閉門謝客，大家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