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落日(2)[第4頁/共5頁]
安華放下藥碗,朝門口告狀的佐領鄂爾奇吼怒:“吵吵吵,不逼死人不罷休是吧?”
噶爾丹一起長驅直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囊括全部喀爾喀草原,又奔馳千裡,南下襲擾蘇尼特草原。本來這是一場豪傑建功立業的邊境之爭,又或者是一場莽撞匹夫的意氣之爭,與安華這個小女子實在不相乾。但是,嶽樂駐紮在此地。當安親王所率前鋒達到恰克圖的時候,因為環境險惡,長途跋涉,年齡已高的嶽樂惡疾併發,於次日議事之時俄然暈厥在大帳當中。
安華換了身煙霞色的旗袍,上頭一件同色的小馬褂,滾著淺綠的邊,百蝶穿花的圖案跟著她的走動盈盈流轉,倒似活了普通,彷彿有千百隻胡蝶圍著她翩翩起舞。這是流霞錦,蟒緞裡可貴一見的珍品,有市無價,宮裡頭一年也不見得有一匹,朱紫們得了它,也隻做做帕子肚兜等物。哪有人如此豪侈,拿它做整套的衣服來穿呢?以是說,彆看安華身處瘠薄的大草原,但吃用一貫精美,銀子流水般的花,也不見她皺皺眉頭,再貴重可貴的東西,在她眼裡也是平常物件兒。
“討厭鬼!”安華狠狠跺他一腳,徒留墨爾根呲牙咧嘴的跳腳。
她上一次墮淚是在爸爸的葬禮上,哭的天昏地暗,幾番暈厥,醒來的時候,媽媽因為擔憂她弄得流產,又要天寒地凍的打理統統,生生作踐壞了身子。從那今後她就再也冇哭過,幫媽媽打理餬口,儘力讀書,厥後考上軍校進了特種軍隊,更是推行流血不墮淚。餬口,生生將她磨礪成了鐵娘子,想不到本日還能墮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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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墨爾根蘸了醬汁,吸一口大螃蟹,笑道:“如果再有菊花酒可就妙極,黃花滿地,濁酒一杯,纔算應情應景。”
安華轉頭再瞧一眼阿誰白髮蒼蒼的白叟,蔡和同覺得她放心不下嶽樂,好言勸說:“格格,您回帳用些炊事,再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力才氣替王爺分憂不是?王爺身邊有主子呢。您如許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的,可不是叫王爺揪心麼?王爺把您當用心尖尖,您在貳內心可比他自個兒的命還貴重哩。”
“哦?劍走偏鋒,太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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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被她個烏鴉嘴說中了。噶爾丹的前鋒軍隊度過赫連河,在恰克圖西北二百裡外的山穀中與嶽樂派出去的標兵遭受,我方80人,僅一人生還。牛皮大鼓咚咚地響,中下級將士一窩蜂的往議事帳湧,甲冑與佩劍相撞,哢嚓作響。安華回身朝嶽樂的王帳跑,好歹要看著他,不能再叫他勞力了,並且她宿世混過軍事學院,或許能出出重視。
噶爾丹一起燒殺劫掠,所過之處哀鴻遍野,牛羊絕跡。他彷彿帶著滿腔的怒意,像個負氣的孩子,在抨擊草原對他一次又一次的無情丟棄。既然它對他無情,他又為甚麼要對它包涵呢?他背對篝火,擦拭他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