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時格桑花開(2)[第1頁/共4頁]
火勢小了,架子塌了,統統都成了焦玄色,安華“哧”地吐出一口血,暈倒在嶽樂懷中。
墨爾根睡在鬆木搭成的高台上,喇嘛圍著台子唸佛,官署和婢仆跪了一地,熟悉的親王貝勒領著家眷來送彆。安華把帶著露水的格桑花放在他胸前,輕聲說:“墨爾根,我也喜好你。”
蘇德親王執了火把,親手撲滅高台下的柴薪,在北風的鼓勵下,火勢越來越旺,鬆枝嗶嗶剝剝的輕響,淹冇了統統。福晉哭的聲嘶力竭,幾度暈厥。
眼淚濕透了他的衣衫,安華曉得他再也不會返來了。哭靈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天終究亮了。
安華騎著馬兒跑出好遠,還能聽到阿誰女孩兒用甜膩清悅的聲音,慌腔走板地唱著三個和尚的故事。
“墨爾根,你說要娶我做媳婦兒的。”安華揭開棉被,側身躺在他身邊,額頭抵著他的臉頰,“你說今後要把統統的銀票和值錢的東西都交給你媳婦保管,現在懺悔了嗎?你不娶我,是怕我貪了你的銀子嗎?”他的手指已經生硬了,摸上去冰冷冰冷的,一向涼到人的骨子裡去。
墨爾根說找到八瓣格桑花的人就能找到幸運。他說“格桑”是藏語,意為幸運,格桑花就是幸運花。墨爾根曾經找到過一朵八瓣的格桑花,安華不平氣,年複一年的找,找了七年,可她冇有找到八瓣的格桑花。
“阿蠻!你這是乾甚麼?你想要瑪法的命麼?”嶽樂踉踉蹌蹌的衝過人群,將安華扯進懷裡,死死地摟住她。
安華笑道:“瑪法,您醒了?我等您一起用晚膳呢,肚皮都餓癟了。來,我扶您起來,茶茶,把晚餐端出去。”
“咦,這主張不錯,是這個理。剛纔是我不對,太焦急了,冇掐疼你吧?”
安華死命的掙紮,哀哀的哀告,眼淚像是決堤的銀河,打濕了那鮮紅華麗的織金長袍,胸前那對胡蝶也似被露水濕了翅膀。
安華已經下了地,奔到內裡去瞧嶽樂。他睡的很沉,看起來非常怠倦,連眼皮都透出慘綠似的青色來,鬚髮由之前的烏黑色變成了毫無光芒的淺灰。安華跪到榻前,久久的凝睇白叟的睡顏,她想摸一摸他的手,給他勇氣和暖和,又怕擾了他的夢。
鞦韆是墨爾根紮的,從山腳下哼哧哼哧扛著木頭上來,又光著膀子敲敲打打,安華坐在中間的大石頭上哧溜哧溜的啃西瓜。他嫌她吃相不好,安華纔不睬他,吃飽了就往大石頭上一躺,撐著圓鼓鼓的肚皮唱《三個和尚》。
安華抱著墨爾根,她想用本身的體溫叫他感覺暖和,他之前一點都不怕冷,夏季的時候都能夠光著膀子在雪地裡打拳呢。安華把頭擱在他胸前,那邊靜悄悄的,溫馨的好似胡蝶的羽翅劃過落葉,暮葉苦楚。
寶音來了,她夾在婢仆中間哀哀的抽泣,聲音已經暗啞了。她跪在地上燒了一遝紙錢,用火箸一撥,玄色的灰燼飛揚。她俄然問烏蘭:“你不是說她來看哥哥了麼,為甚麼不在?她真是個冷心腸,哥哥死了,她卻一點都不悲傷,一滴眼淚都不肯掉,白費哥哥那樣喜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