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百轉千回[第2頁/共4頁]

百裡俯身，伸手重撫她的臉頰。月色在他肩頭鋪上一層淡淡的銀霜，清冷卻並不凍人。他指尖微涼，緩緩攏上她的雙眼，輕柔得彷彿是在對待一件珍寶。

就在此時，一縷婉轉委宛的笛音驀地響起，它共同著阿榮更加輕巧的法度，旋風般的疾轉，頓挫頓挫，輕舒緩急，時而幽怨，時而歡樂……天子笑意盈盈地望著那在雕欄上翩翩起舞的才子，十指矯捷地吹響玉笛。

她神采慘白，思路彷彿又回到那一日的大火，她在光亮殿被灌下整整一碗毒藥，痛得撕心裂肺滿地打滾，比及的倒是皇兄倉促分開的背影。

秋月花影，流水潺潺。遠處傳來伶人曼妙的歌聲，統統的統統都恍然若夢。

“如何能夠呢？的確是在做夢。”白姬垂眸。

就在此時，俄然一道黑影將白姬全部罩住，未及她反應，一雙手從背後伸來輕而有力地捂住她的嘴。

百裡微愣，隨即半眯起眼。

耳畔響起百裡的聲音，他的唇便貼在她的臉頰處，間隔很近，彷彿隻要她稍稍側頭，他便會親上來。

“如何不能？”百裡側身垂睫，薄唇微陷，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留下了他獨一的血脈，阿榮。而現在她即將成為西羌的皇後，享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將來皇子沐炎踏上皇位，千秋萬載世世代代，這西羌王族都將會留有你聶家的血脈。”

“我看了。”

白姬緩緩垂下眼睫，低聲對百裡說：“有點冷了，我們歸去吧。”

她信賴這絕對不是錯覺，阿榮與麗妃之間必然有甚麼聯絡！

“以是說——終究他還是一償夙願死而無憾了。”

白姬緩緩睜大眼，她所驚奇的並非是這首芙蓉曲，而是阿榮的舞姿。有那麼一瞬，在她的目光裡，阿榮的身影竟與另一名女子的所重合。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轉頭,瞥見一角紅色的衣袍自樹枝裂縫中透了出來。

“我冇事。”她冇昂首，隻是推開了他的手：“我隻是在想，直至方纔，我才認識到琅嬛是真的冇有了。”那座孕育她而生，生長，並目睹她死去的故裡早已泯冇在汗青的長河中，化作史乘某頁上的一筆，連同回想，也因時候的推移而更加顯得薄弱和枯黃。

是百裡——

白姬謹慎翼翼地挪了疇昔，百裡見狀，大力將她往懷裡一摟。

“百裡，阿榮和前朝麗妃有何乾係？”白姬驀地出聲打斷他的行動。

白姬兩眼望天，眼中已無任何波瀾，彷彿隻要留在百裡身邊，就會數以萬次地碰到如許心砰砰直跳彷彿已不是本身能夠掌控的局麵。

“不準哭，要哭也隻能為我而哭。”語落，他側頭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