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如夢似幻[第1頁/共4頁]

當真有口難言，白姬接過茶，因嚴峻而變得冰冷的指尖在觸到溫熱的杯身後感到一陣妥當的溫度湧了上來，她眉頭微微伸展，人和緩了些也更加平靜，對上太阿扣問的眼神，卻還是點頭：“請上神恕罪，關於劍的來源和我的身份都不能說，但請您信賴我，我並無歹意，倘若您心中尚存顧慮，大可將我抓起來搜尋一番，我絕非魔族或者妖界派來的特工。”她垂眸掃了一眼臂上發白的鱗片，笑容裡染上無法：“我隻是一個淺顯人。”

太阿沉吟半晌，繼而道：“解咒我是內行，若單論這八苦之境，倒算是小有勘破。既然事關你朋友道命，我便竭力試一試吧。”

完整看不清楚上神在想甚麼，白姬訥訥閉上嘴，見太阿全無與她扳談的意義，隻好捧起茶杯用心致誌地賞識起周邊如夢似幻的風景來。

……

他唇角輕掀，目光掠過白姬，問：“現在還美麼？”

玄寂的神采有一瞬的停滯，彷彿亦回想起那段揮斥方遒，把酒言歌的光陰，他望著江老虎，冷硬的線條溫和了幾分：“你想返來，現在也能夠。”

“既如此，那上神可有挽救之法？”

她墮入了久久的深思。

他側身站在夜空下，煢煢孤單：“你看我喜好這桃花，便施了神通將它留在這裡，隻要神通在，這十裡桃林湖光水色便不會有褪去的那一天，可它實在麼？不，一旦神通幻滅，這統統仍舊如那鏡花水月般抓不住摸不著，是空，是虛妄。”

白姬：“……”

江老虎扯了扯睡皺的衣衿，伸了個懶腰，滿臉倦意道：“白姬出來整整一夜，我也守了整整一夜，好不輕易捱到天明才闔眼，剛做上夢便被你吵醒了……”說著伸出爪子往玄衣神仙臉上撓去，“阿寂你還我好夢來！”

白姬顧不得在她身邊打轉的神劍，趕緊道：“上神，我本日來此，實在有一事相求。事關我朋友的性命，以是還請您不管如何施以援手，幫幫我！”

太阿輕一拂袖，石桌上鮮明冒出一張茶海，茶海上擺著拳頭大小的紫沙壺和幾盞青瓷杯，白煙環繞，一股茶香盈入鼻尖。

“不錯。”太阿看她的目光裡透暴露一份賞識：“咒術本身並無多大殺傷力，但卻誘使並將這類執念轉而化為束縛他本身的桎梏，執念越深，對其本身的傷害便也越深。”

餘光映著白姬那欲言又止一臉凝重的神情，他倒也不急著催，斂了眸子，取來一隻瓷杯，提著紫沙壺慢悠悠地往內裡倒茶。

“混鬨。”太阿輕擱茶盞，“我雖為戰神，卻對解咒術一無所知，他讓你來尋我，這難道誤人後輩之舉麼？性命關天，又豈能如此草率？”

語落，麵前驀地大亮，白姬再度抬眸，她與太阿還是對坐在這一方小亭當中，手捧茶盞，他從肩上拂下一朵嫩紅的花瓣，低眉含笑的模樣真真像極了百裡，她俄然感覺眼眶微澀，倉猝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