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終局（上）[第2頁/共5頁]

遠處，謝則容已經被刀刃鉗製。

碧城終究再也支撐不住翻湧的暈眩，一個踉蹌朝前栽倒。幸虧，尹陵就在她身邊一步之遙，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就藉著他的身材支撐，朝著朝中所剩的官員道：“本日，本宮如有不測，楚氏江山由燕喜公主以後承續……皇子年幼，攝政王……由裴元煥裴帥決定……不過，兵權……必須交還，交由……大神官所定之人選執掌！”

謝則容卻笑了，眼睛敞亮，彷彿是卸下了心頭最大的石頭。然後，他倚著塔身緩緩坐倒，仰開端看著高高的塔上。終究，他卻甚麼也冇有說，隻是把目光留給了湛藍的天，另有矗立的祭塔。

謝則容卻緩緩點頭，眼圈通紅。

碧城溫馨聽著，眯著眼睛打量這生殺煉獄：祭塔之下一片死寂，倖存的朝臣絕望地跪倒在了地上，宸兒已經嚇得連哭也哭不出來，呆呆望著祭塔上的薑泱。統統人曉得這一場動亂究竟是誰贏了，隻不過如許的結局過分讓人絕望。

尹陵的話語帶著一絲氣喘，卻還是輕柔。碧城呆呆看著，終究忍不住紅了眼眶，哭了。兩生兩世數十載，得如此真情，她何德何能？

“遵公主令！”

謝則容神采冰寒，又想要去拽碧城的手腕，卻被碧城狠狠擺脫。

如果有，尹陵……

“多謝你。”

碧城盯著謝則容駭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楚氏碧城，替我先祖拜感謝家世代之血肉鑄疆之勞。”

“……”

“竟然這麼矮。”他喘氣道。

昏沉的感受又垂垂囊括而來，她在迷濛中隻聞聲謝則容輕飄飄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他說：“你看，他也會負你。”

如果有明天。

“是！遵公主令！”

“小歆！”

“來人，抄查太醫苑，拿下太醫苑執事……沈容！”

宮中常備有禁衛三千，這五百禁衛並不算是多數，隻是剩下那兩千五禁衛從一個時候之前起就已經被裴帥的親兵所絞殺。喧天的喜樂蓋過了哀鳴，樂府婉轉的琴音與美豔的司舞奪去了統統人的重視力，冇有人曉得，這宮闈實在一個時候之前當統統人都還在皇祠的時候就已經是殺場了。更不會有人曉得這五百禁衛是裴帥操縱他暮年種植之力，一點一點暗自改換宮中禁衛所得。即便是裴帥，也不過隻能勉強改換五百人。不過，那也夠了。

謝則容遲緩點頭，又抬眼看了一眼祭塔頂端，眼中澀然終究凝整合了一抹幽深，如同大海深處最暗的潮湧。那大抵是遺憾的目光，但是終究他卻甚麼也冇有說。或許並不是不想說，隻是……冇有力量說，冇有勇氣說，冇成心義說了。

尹陵終究停下了手中行動，氣喘籲籲看著碧城，忽的笑了。

碧城緩緩站起家來，在謝則容震驚的目光中來到他麵前，低道：“對不起謝則容，我留不得你性命，我留不起。”留他，楚氏先祖泉下有知如何安生？留他，朝中百官喪命者如何能諒解？留他，將來宸兒的胞兄如果擔當大統，如何安坐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