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肉體凡胎（上）[第3頁/共4頁]

紫闕宮裡溫馨一片，方纔打鬥的陳跡早就被洗刷得乾清乾淨。

“師父。”碧城低低喊了一聲。

薑梵的目光落在她的青銅色麵甲上，好久，才悄悄感喟：“四年之前，她從我麵前跳下……我脫手之時已經晚了一些，固然保得性命，卻再也未醒過。”

植物人碧城：……

實在，她也不曉得去那裡，本日之變故實在太大，她有些昏昏然，不曉得偌大的宮闈那裡能夠靜上一靜。不是樂府，不是神官府，但是除了這兩處，這宮裡……實在已經冇有她的容身之處。

神官府並不在宮中，不過宮闈當中卻有一處院落是供神官府弟子暫歇的。碧城在那兒領到了一件廣大的白袍，穿在身上出門的時候，沈七在她身邊瞪大了眼。

簾子裡那身影略遊移，朝外頭稍稍瞭望。

醒來。

很多事情，既然不太能夠瞞得過薑梵，那麼讓他曉得又如何？

宮婢緩緩分開去了外頭，全部房間裡就隻剩下薑梵和碧城，以及另有一個碧城。

“大膽！”那宮婢尖聲叫喚起來。

“大膽司舞！還不快退下！你……你不想要性命了不成！”宮婢的神采已經不能用慘白來描述，她渾身顫抖，不曉得是因為外頭的廝殺還是因為碧城。

真正的，本該早就不存在這世上的公主碧城。

她……還活著嗎？

“……為甚麼？”

碧城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低下頭卻瞥見了地上的血痕，心中一沉。

終究的終究，是薑梵暖和的聲音。

謝則容彷彿非常對勁，他的手落在她的額頭上，悄悄撩開幾縷髮絲，唇邊勾起一抹笑來。

謝則容神采溫和下來，悄悄替昏睡的碧城掩上最後一絲被褥裂縫，才低喃：“或者，等碧城醒來，等她醒了，這統統……自會疇昔。”

或許是夕陽有些刺目，他眯起眼看了一眼窗戶，躊躇半晌，站起家子走到窗邊闔上了窗。頓時，昏睡的碧城臉上冇有了光暈。

碧城恍然回過神來，摸了摸臉上的麵甲，把心一橫，翻開了珠簾邁步而出——

碧城站在薑梵身側，看著這可謂溫存的一幕，忍無可忍閉上了眼。再睜眼時，對上的是薑梵深不見底的目光。

“……還活著嗎？”沉默很久，碧城澀然開口，卻不曉得該稱呼“她”還是“我”。

她在他的目光下一點一點握緊了拳頭，毫不諱飾地把仇恨的目光投向了謝則容。

“殺。”

碧城站在簾外卻看得清楚，指尖冰冷。在簾內擺手的當然不成能是阿誰甜睡著的“皇後”，而是阿誰宮婢。她並冇有扯謊，謝則容也冇有。隻不過這一局棋，當真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