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1頁/共7頁]
雅宴酒酣添逸興,玉真軒內看安妃。
你可徹夜到書院內相伴和尚寢息。必要了事,可討執照來。我明日賞你三千貫,作房奩之資。我與你主張,教你出嫁夫君。如不了事,明日喚管家婆來,把你決竹篦二十,逐出府門。”
當下主僧引端卿重來正殿,拜見瞭如來,然後引至禦前,如法披剃。欽賜紫羅□□一領,隨駕禮部官取羊皮度牒一道,中書房填寫佛印法名及生身籍貫,奉旨被剃年代,付端卿受領。端卿披了□□,紫氣騰騰,清楚是一尊肉身羅漢,手捧度牒,反覆叩首謝恩。神宗道:“卿既為僧,即委卿協理齋事。
學士心中暗想:“我一貫要勸這和尚出家退隱,他未肯統口。趁他本日有調戲琴娘之意,若得他與這個妮子上到手時,便是削髮不了。當時拿定他馬腳,定要他出家,何怕他不從!好計,好計!”即喚琴娘到於麵前道:“你免得那和尚做的詞中意?後兩句道:‘眼耳姻緣都已是,姻緣彆有知那邊?’這和尚不是好人,此中有傾慕你之心。
佛印傳聞罷,大驚曰:“娘子差矣!貧僧夜來感蒙學士見愛,置酒管待,乘醉亂道,此詞豈有他意?娘子可速回。倘有外人見之,無絲有線,吾之清德一旦休矣。”琴娘聽罷,那邊肯去。佛印見琴娘儘管尤殢不肯去,便道:“是了,是了,此必是學士教你磨難我來!吾修行數年,止以詩酒自娛,豈有塵心俗意。你若實對我說,我有救你之心。如是不從,彆無區處。”琴娘見佛印如此說罷,眼中垂淚道:“此果是學士使我來。如是吾師肯從賤妾*之歡,明日賞錢三千貫,出嫁夫君;如吾師不從,明日喚管家婆決竹篦二十,逐出府門。
佛印見學士所說,便拿起筆來,又寫一詞,詞名《蝶戀花》:執板嬌娘留客住,初整金釵,十指尖尖露。歌斷一聲天外去,濁音已遏行雲祝。耳有姻緣能聽事,眼有姻緣,便恰當前覷。眼耳姻緣都已是,姻緣彆有知那邊?
隻為佛印弄假成真,非出本心,一時勉強削髮,有好幾時氣悶不過,厥後隻在相國寺翻經轉藏,精通佛理,把功名繁華之想,化作清淨有為之業。他原是個明悟禪師轉世,根氣分歧,以是出儒入墨,如洪爐點雪。東坡學士他是個用世之人,識見各彆。
不說安妃娘娘寵冠六宮。單說內裡有一名夫人,姓韓名玉翹,妙簡入宮,年方及笄。玉佩敲磐,羅裙曳雲,體欺皓雪之容光,臉奪芙蓉之鮮豔。隻因安妃娘娘三千寵嬖偏在一身,韓夫人不沾雨露之恩。時價春光明麗,風景撩人,未免恨起紅茵,寒生翠被。月到瑤階,愁莫聽其鳳管;蟲吟粉壁,怨不寐於鴛衾。既厭曉妝,漸融春思,長歎短歎,看看惹下一場病來。
佛印道:“請乞紙筆。”學士遂令院子取將文房四寶,放在麵前。佛印口中不道,心下自言:“唱卻非常唱得好了,卻不知人物生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