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頁/共6頁]

製芰荷覺得衣兮，集芙蓉覺得裳。

雖萎絕其亦何傷兮，哀眾芳之蕪穢。

汨餘若將不及兮，恐年事之不吾與。

蘭芷變而不芳兮，荃蕙化而為茅。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清閒以相羊。

餘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

湯、禹儼而求合兮，摯、咎繇而能調。

甯戚之歌頌兮，齊桓聞以該輔。

吾令羲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高低而求索。

駟玉虯以桀鷖兮，溘埃風餘上征。

曰：“勉起落以高低兮，求矩矱之所同。

惟茲佩之寶貴兮，委厥美而曆茲。

湯、禹儼而祗敬兮，周論道而莫差。

回朕車以複路兮，及行迷之未遠。

既替餘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攬茞。

既乾進而務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佇乎吾將反。

餘雖好修姱以鞿羈兮，謇朝誶而夕替。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與。

朝發端於天津兮，夕餘至乎西極。

僕伕悲餘馬懷兮，蜷局顧而不可。

解佩纕以結言兮，吾令謇修覺得理。

雄鳩之鳴逝兮，餘猶惡其佻巧。

彼堯、舜之廉潔兮，既遵道而得路。

駕八龍之婉婉兮，載雲旗之委蛇。

啟《九辯》與《九歌》兮，夏康娛以自縱。

恐鵜鴃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

名餘曰正則兮，字餘曰靈均。

說操築於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阽餘身而危死兮，覽餘初其猶未悔。

固亂流其鮮終兮，浞又貪夫厥家。

步餘馬於蘭皋兮，馳椒丘且焉止息。

夫孰非義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巫鹹將夕降兮，懷椒糈而要之。

皇剡剡其揚靈兮，告餘以吉故。

吾令鴆為媒兮，鴆告餘以不好。

鷙鳥之不群兮，自宿世而當然。

為餘駕飛龍兮，雜瑤象覺得車。

眾皆競進以貪婪兮，憑不厭乎求索。

閨中既以邃遠兮，哲王又不寤。

朝發端於蒼梧兮，夕餘至乎縣圃。

望瑤台之偃蹇兮，見有娀之佚女。

唯草木之寥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紛總總其聚散兮，忽緯繣其難遷。

眾女嫉餘之蛾眉兮，謠諑謂餘以善淫。

曰傍晚覺得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攬茹蕙以掩涕兮，沾餘襟之浪浪。

汨餘若將不及兮，恐年事之不吾與。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曾歔欷餘鬱邑兮，哀朕時之不當。

何瓊佩之偃蹇兮，眾薆但是蔽之。

固時俗之流從兮，又孰能無竄改？

忽反顧以流涕兮，哀高丘之無女。

陟升皇之赫戲兮，忽臨睨夫舊鄉。

飲餘馬於鹹池兮，總餘轡乎扶桑。

餘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捨也。

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覺得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