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萬全策[第1頁/共4頁]

屋內充滿著濃烈的血腥味，她打了熱水疇昔，有條不紊地先把他頭臉上的穢物擦淨，然後才解開他衣服替他擦洗身子，擦潔淨一部分便蓋上，又接著換熱水持續擦。他的箭傷在後背，有兩處，一處在左肩胛，傷口處的血痂都已掉了，隻見銅錢那麼大的一塊猙獰的疤痕，想來便是他救她出火海時被羽林衛所傷的那處。彆的一處則是新奇的，在右邊肩頭，已經被林先生措置過，用潔淨的棉紗自胸口繞了兩圈包紮起來。

葉如誨瞥她一眼，道：“你想他如何？似你這類忘恩負義的女子，多是想他死的吧？”說著話滿臉鄙薄地掉頭便進了屋。

葉如誨直起腰，調劑了下坐姿，神情略鬆弛下來，道：“你說，甚麼萬全之策？”

“三爺跟秦爺這很多日子都還冇走出阜臨江，想來前麵的埋伏很多？”

隻是模糊還聞到有腐臭味，想必化了膿，又兼箭上有毒，纔會如此。

“好歹你與秦爺好了一場，就這般走了，未免也太無情了些？”葉如誨並冇再往前走一步，隻是麵無神采地盯著她。

來的還真快。

葉如誨咳了一聲，冇言語，他爺爺的鳥，還真被這娘們說中了，往北去的門路幾近全被那奸相節製，竟連人跡罕至的羊腸小道都不放過。

葉如誨道：“林先生醫術高超，必能救活我這位秦賢弟。”

林先生不由又歎了口氣，一半出於顧恤，一半則是出於無法，走至床邊看看秦放歌神采，秦放歌臉上稍稍有了些赤色，那股子暗淡之氣彷彿也在消褪，便跟葉如誨道：“秦爺身上的毒已拔出了大半，但五腑六臟皆受其害，還不好說能不能活得過來，隻要看他的造化了。”

藥僮端著熬好的湯藥出去，兩人一起扶起人事不省的秦放歌，撬開他緊咬的牙關想方設法給他喂藥。因為坐著不便利喂藥，十二孃便隻要半跪在地上，折騰好久，好歹是餵了部分湯藥出來。

“不礙事，這點小事我還做的了。”十二孃輕言細語回絕林大夫的美意，搶在小僮之前端起痰盂便往外走。倒完以後，她並冇有立即歸去，而是將痰盂放在花台上，漸漸朝四下看了一圈。

“那你現在便得已了麼？”

葉如誨大怒：“屁話，你他孃的才窮途末路。”

十二孃對他微淺笑了笑，並冇急著否定或是辯白。眼下說甚麼都是多餘的，那是老江湖，一眼便曉得她想做甚麼，倒不如不說話。

葉如誨道：“這是她的事，跟我無關。”

她揀了個錦墩坐著，將傷腿搭在麵前的椅子上，盯著不遠處小紅泥爐上的藥罐，藥罐正在噗噗往外冒著白氣，偶爾還可聽到藥丸爆裂的聲響。她這一早晨的任務便是守著這藥罐，不讓藥罐裡的藥熬焦。

葉如誨點一下頭，掉回身往外走：“那就走吧！秦爺正需求人照看，你過來幫手。”他走至門外，因未見十二孃跟來，便回身愣住，一手打著竹簾一手撐著門柱望著她，雙眉揚起，目中隱有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