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喵喵喵[第3頁/共4頁]

舊年的稱呼，勾起了回想。平兒扭頭看去，隻感覺眼熟，卻想不起來。

劉達側身問平兒：“你走的時候，這裡如何？”

六婆見是一個魁偉男人，瑟縮了一下，抖著說：“爺，要、要、餛飩？”

平兒不肯定的問：“是叔病了麼？”荷花姨家是地主啊！

平兒壓根就不想歸去，她做了好久丫頭，最會看人眼色，曉得劉達是遁詞，便隻笑不說話。

“跟著種地呢。”

“長工呢？”

劉達又抱了個大承擔來，先拿出鞭炮好一陣放，傳聞是為了奉告底下的人，有人來看你了。事死如事生，跟過年上門拜年是一個事理。鞭炮響完，平兒打起火摺子，點了蠟燭後，點了一大把紙錢。而後跪下，彆離朝父母的墓碑叩首。劉達通不懂這些端方，一一照做。

劉達把佩刀往桌上一放：“你嚐嚐？”

平兒噗嗤一笑：“胡說。”

六婆歡暢了：“那就好。六婆請你吃餛飩。彆同我客氣。”

平兒欲要推讓，六婆卻笑道：“六婆隻要餛飩，彆嫌棄。”

荷花姨還在說：“白娘子最是和藹，月姐兒要見見麼？我現在就帶你去。”

荷花姨道：“有長工。”

平兒抹了抹眼睛，又拿起一把紙錢，一張一張的燒著。劉達對父母全無印象，不知怎地，有些戀慕。便也拿了紙錢，跟著燒。心中遺憾：唉，兩小我，哪怕活著一個也好。都不記得有叫過誰爹孃了。能聽句乾脆都好。

荷花姨道：“你叔，被打死了。皇莊的人，先是強征徭役，男人們都活活累死。你叔冇死，返來了。他們就來搶地。誰能跟皇家的人計算呢？你叔不就是傻，說那是祖上留的地，與人實際，被打死了。幾日都不敢收屍。”說著，頓了頓，“我跪求了好幾日，才收了我做佃農。你熟諳的人家，差未幾都做佃農了吧。反正，皇莊總也要人耕作的。”

平兒笑道：“墳地裡的鬆樹不能砍，有鬆樹吉利。”

平兒神采有些僵：“比不得京裡，倒是有很多人。我常在那頭吃餛飩，啊，六婆的攤子還在！”

劉達爹媽都不知死哪個角落了，那裡曉得民風，嘲笑兩聲道：“石基塌了，過幾日再令人來補葺。我瞧著墓碑也小，不如再做個大的換了。”

平兒點頭。

劉達也冷靜道：“我會照顧好她的，將來帶外孫來給你們叩首，看著歡暢歡暢。”

“八二。”

劉達笑嘻嘻的道：“好咧！”

平兒差點哭出來，六婆是個孀婦，冇兒子，便在街頭擺攤賣餛飩。她最愛小孩兒，平兒幼時，總有乳母帶著來吃餛飩。她常常見了孩子來，總要多放兩個，慈愛的說：“多吃點，好長高”。圓滾滾的飽含著肉餡的餛飩，在高湯裡似一個個的小元寶。現在湯水清澈見底，餛飩扁平如紙，乃至，連鹹味都幾近冇有。街頭的蕭瑟的風吹著葉子打著旋兒吹過，平兒感覺，她彷彿尋錯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