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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心破裂，厥後又‘和凡人女子膠葛不清’。”公良至臉上倒冇甚麼憤激，“她不來管我，也是功德。”

王家村那事結束的時候，公良至說，他不是怨鬼，不曉得他們到底如何想，不能越俎代庖。現在魏昭這個死人從玄冰淵裡爬出來，說他恨。

降到冰點的氛圍擺盪了一下，兩個大人這纔想起小女人還在。公良至對女兒笑了笑，點頭跟她道晚安。公良曦噠噠小跑出去了，留下公良至與魏昭隔著燭火對坐。

數百人的血氣固結在他懷裡的血菩提上，血腥味凝集到了頂點，俄然變作獨特的芳香。血菩提熟了，像一顆半生不熟的石榴籽變成了一枚雞血石。

但是，乾天穀的廟門已經鵠立在穀中數千年，從祖師爺開山到現在，無數陣法層層疊疊，擋住了神道修士的度化，撐過了妖王攻擊。除了修乾元真氣的本門弟子與獲得聘請的客人，冇有誰能私行進入，不管是竄改神通入迷入化的妖妖怪怪，還是冇有半點真氣的凡人。掌門以外，金丹修士足稀有十人，連元嬰期的長老也超越一手之數，在穀中發難即是自尋死路。

藥王宗那顆快成精的仙藥拿起來動靜太大，魏昭找軟柿子捏，挑了某個魔涵養的血菩提。這魔修和大部分魔修一樣形影單隻，之前大抵還在看枯榮道笑話，千萬冇想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戔戔金丹初期修為，死得一臉茫然。

鳳凰籽冇派上用處，或者說，它底子就是公良至拿來醫治魏昭的。公良至身上的弊端，還是要用魏昭之前的體例。

乾天穀掌門陸函波，公良至與魏昭的徒弟。

妖族早已遠去，這隻“三足烏”天然不是那種傳說中的神鳥，而是乾天穀的信使，乾天穀的真傳弟子手中都有這麼一隻。不管他們在何時何地，隻要往乾天穀朝日殿中那隻龐大的三足金烏口中放入函件，函件就會呈現在弟子所帶的三足烏口中，用來傳訊非常便利。

魏昭看著公良至，一雙眼睛全映著他的影子。剛纔滿盈開黑氣的眸子再度變得吵嘴清楚，公良至暗中感覺，這雙眼睛真是從七歲起就冇變過。

現在有公良至，倒能夠一去。魏昭也必須去，他半點不信賴陸真人找公良至是想門徒了。如果陸真人對公良至倒黴，魏昭總得為他爭出逃生之機。

“談不上。”公良至想了想，答覆道，“冇她也冇現在的我，固然她不懷美意。恩仇相抵。”

公良至忽地捂住他的眼睛。

整整十年，公良至充公到過掌門令。現在俄然召他歸去，也不知葫蘆裡賣甚麼藥。

“你恨陸函波嗎？”魏昭問。

魏昭麵前一片烏黑，視野中剛騰起的血光像被按熄了。公良至的手枯燥，微涼，像高燒時貼上額頭的冰袋。魏昭過了一會兒纔將那雙手移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