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鋒[第2頁/共4頁]

他們撲上來時如同餓狼，但進了小陣後卻紛繁暴露了蒼茫之色，不再張牙舞爪。小陣一亮，陣中的血霧便鍍到了白影身上，轉眼即逝，讓他們半透明的身影變得凝實。這些凝實的影子身上怨念溶解，他們似有所悟，麵龐寧靜，對著公良至感激地拱拱手，旋即消逝在氛圍中。

“啊啊啊啊啊！”

鬼召身形一滯，躊躇半晌，終究向相反方向飛遁而去。

公良至善於佈陣，但陣道嚴格說來並非大道之一，隻是“術”罷了。公良至作為道修的本源氣力，還在乾天穀的乾元真氣上。

公良至神采煞白。

魏昭強壓下這不應時宜的動機，擺出一張憂心忡忡的臉來，扶著公良至向山下走去。

乾天穀碎玉訣名震昆華，策動後十息以內能發作潛能，讓築基初階也能與高階有一搏之力，但十息後利用者會氣血兩空，乃至傷到根底。現在十息已過，白玉尺像喝醉了酒，在空中畫出蜿蜒的弧線，勉強安然降落在不遠處的林中。紅色光暈撤退，暴露底下公良至與玉尺一個色彩的麵龐。他抬起一隻手製止了大驚失容的遊俠，取出丹藥往口中塞去，低聲道：“我們下山。”

羽士舔了舔下唇，舌頭上的鮮血反倒在唇上抹開了。那兩片灰白嘴唇上暈開的鮮血紅得刺眼，好似不知那裡蹭來的胭脂，看得魏昭心頭知名邪火驟升。他感覺麵前這神采懨懨的羽士如何看如何讓民氣煩，恨不得掐住對方的脖子，撬開他的牙關，把這些華侈在殘餘身上的精血本身吮潔淨。

三郎慘叫一聲，冇頭冇腦地衝出陣去。大陣攔著鬼物，卻不攔活人，他幾步就跑到了陣外。黑霧如勾，彈指間將他開膛破肚。如此稠密的陰氣中，一道灰影從三郎屍身中升起，仍然一副驚痛交集的模樣。這三郎臉孔的鬼物剛一離體，就被四周的怨鬼撕成了碎片。

中招的不止三郎，一轉眼有十多人跑出大陣，死狀慘不忍睹，連靈魂都冇能逃脫。公良至想到了甚麼，喝道：“鬼召！”

他們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驚魂不決地從地上爬起。人群中的唸叨聲和哭聲垂垂停歇，村民們被嚇得一片麻痹的眼中，漸漸復甦了劫後餘生的光榮，落空親朋的哀痛，自食其果的痛苦，如此各種。

這聲音極其奇特，如同成千上百男女長幼的聲音異化在一道。黑霧一出聲，怨鬼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大半停了下來，不再投奔小陣，而是繞著大陣迴旋。

遊俠愣在那邊，像是不明白他們走得為何這麼快。他驚叫道：“道長，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倖存的村人在地上叩首不竭，口中大喊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