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歸程漫漫（1）[第3頁/共4頁]

聰明如兩人，即便相互都不提起她弄了個假蘇淺留在歸雲苑真身卻已逃竄的事，但實在對此事已是心照不宣。

是她和他的坐騎。

他的承諾，是帶她去冥國，賞花觀月。他黑了臉。咬牙忍住了邁出去一半的腳步，生生收了返來。這個諾，他固然很想兌給她，但結果卻不是他能接受得起的。賞花觀月背後，卻不知又要生起多少腥風血雨。她和上官陌，還揹負著一筆烈火焚城火燒千裡的債，而冥國，亦欠她二十萬將士的血債。以她的性子，豈有不討回之理。

蘇淺在城牆上晃了一晃。“公主”二字刺得她耳膜一疼。他們曾經都是稱她“太子妃”的。

楚淵淡淡一笑：“好啊。手上的事剛好做完。春節也冇能和淺淺喝上一杯，恰好藉著貴同事的婚禮好好喝一杯。”

蘇淺乾乾笑了兩聲：“好巧。表哥大過年的不在宮中父慈子孝，跑到這鴻溝來是要做甚麼啊？”碰到這般負心的時候，她慣有的氣勢便是避而不答，反問歸去。

蘇淺來到岸邊，看著麵前的人，有些頭疼地揉著眉心。

“殿下說，既然是結束了，便須交割清楚。殿下留在公主處的東西，待殿下身材病癒，自會找公主拿回。”戚蒼冰冷沉黯的聲聲響徹城門口。

來的人恰是她的表哥楚淵，一身龍紋團雲斑斕紫袍，腰束玉帶，發約墨玉簪，貴氣逼人，風騷超脫。

墨淩悄悄說了一句：“既是本身的挑選，就該接管如許的成果。”

上官陌，現在既已是安康之軀，不必受製於人，自而後六合間可縱情揮灑男兒豪傑本質，你這又是何必。我不過是個行姑息木的半死之人罷了，怎值你為我如此。

問人間，情為何物，直教存亡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次寒暑。歡興趣，拜彆苦，就中更有癡後代。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楚淵偏頭看了她一眼。她說這句話的模樣，戰役時似一樣，又似不一樣。不知為何，竟讓他的雙眼蒙了一層水霧。她是傷得狠了，但不準人瞥見她的傷，才用心笑得這般開暢的吧。他倒是甘願她不這麼固執，此時能窩在他的臂彎裡哭上一場。

蘇淺望著九潁河厚厚的河冰，一時玩心乍起，纏著楚淵到戍邊軍中找鐵匠打了幾副冰刀，同著墨淩墨翼四人沿九潁河一起向北滑了下去。美人合著另兩匹馬，暫寄在了軍中由馬伕顧問。

墨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感覺心沉了又沉。似沉入萬丈深淵。無窮收縮的壓力將人堵得堵塞且疼痛非常。卻還是不動聲色藉著墨淩的力站得筆挺，傾城絕豔的臉上似攏了層薄霧寒冰。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既是已經不成能，也須有始有終”，她明知隻是說給城下的三位皇子聽的，她卻已難受至斯，不曉得她說出那句“上官陌，我們完了。結束了。自而後，天涯陌路，我隻當從冇熟諳過你。”的時候，他又該是如何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