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微雨石巷晚[第2頁/共3頁]

鬼戎府到宰相府的路上有一段青石巷，兩側住的都是平實的百姓，青瓦的屋簷兩旁掛著昏黃的燈籠，細雨在石板上泠泠地碎開，清脆出了絲絲和順。

小孩的最後一句是聲嘶力竭的喊出來的，帶著哭音在石巷內迴盪。

“恩。”花薑靈巧地點著頭，踩著一雙雲紋繡花鞋亦步亦趨得跟著。

太後將福子是太子黨暗樁的身份透露給他，同時附了一封手劄：一舉一動皆表太後意。

雲翊目光一頓，身形微微滯了滯，“恩。”

狹小的青石巷墮入了一種堵塞般的沉默，花薑睜著微微泛紅的貓兒眼，有些哀痛道：“我們必然要如許做嗎？必然要去操縱那些無辜的人嗎？哥哥，我不想如許，我曉得我很冇用我幫不了你甚麼，但是如許和我阿誰害死奶奶的暴虐女人有甚麼辨彆？！”

他是有多久再冇有彆人嘴裡聽到父親的名字了呢？

不知何時細雨停了下來，雲翊冷靜收了油紙傘，不置一詞地快步走了歸去，冇有再轉頭看她一眼。花薑抖著身子站在原地悄悄掉著眼淚，那年她母親害死奶奶的場景不斷地在腦海裡浮浮沉沉，她冇有怪雲翊，她隻是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也會稀有不清的人像討伐她母親那樣，將哥哥一步一步逼到死境。

一聽到他的聲音，小孩彷彿終究回了魂，慘白著一張小臉猛地撲過來紮進了他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雲翊垂著視線，淡淡回道：“孫兒學藝不精。”

如何俄然就，都冇了呢。

花薑昂首遲疑了半晌，“哥哥，本日早間……暗探們到的時候，我也剛好趕到了。我看到……你跌上馬來。”

老爺子瞧著他冷冷道：“自打你進了雲府，我便讓你修習佛經壓抑表情，你是做了冇做？”

雲翊頭俄然痛了起來，身形重重一晃，趕緊扶住了中間的石牆，鋪天蓋地的痛苦死死壓著他，他低垂著頭，緊緊咬著牙關，盜汗簌簌地從額頭滴落下來。

兩個少年從街頭嬉鬨著跑了過來，一人手裡拿著一把木劍相互追逐著，也不過和他差未幾的年紀，明朗的臉上卻彷彿從冇有憂愁。一人舉劍指向另一人，昂著頭道：“蠻夷之人還不快快投降，我乃陳國驍騎大將軍樓萬裡是也！本日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端平崖下漫天血光的一幕幕冒死地往他腦筋內裡擠著，父親將他推給副將時斷交的神采、母親從城牆上縱身躍下的模樣、副將猙獰著一張臉將手中短劍紮進他胸口時的叛變……彷彿有一雙手俄然扼住了他的咽喉，雲翊終究麵前一黑，倒了下去。

花薑似是有些難以置信，停下了腳步“但是哥哥，你的武功毫不至於接不下那支傷了公主的箭羽！”

閒居內，雲蒼坐在塌邊給昏倒的雲翊細細把著脈象，麵上一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