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撫琴[第1頁/共4頁]

她始終低著頭，看著繡有祥雲和牡丹暗紋的衣袍同時呈現在視野裡，直到官袍上禽鳥的翎羽纖毫畢現的在她麵前。

她是為了仿照他。

長樂卻用柔荑輕操琴絃，失魂道：“唯獨學不到子皙的□□，不管如何也學不到。”

長樂卻不能安靜，義憤填膺欲與他實際。

樂聲泠泠，彷彿他們初見那夜的月光與清風。

顧淵亦是如此，當他再度掀起纖長的睫羽時，那最後一聲餘音繞梁的絃音已然遠去。

她冇有到過母妃的故鄉，冇有看過那邊的層巒起伏、流水殤殤，僅僅隻是在母妃生前聽她哼唱過，她便好似也能看到那山澗中飛過的大雁，那淺溪裡遨遊的魚兒。

她唇邊的笑意乃至綻放得更深，也將那一抹自嘲襯著到極致：“寵冠後宮的貴妃死了，而親手將她奉上斷頭台的人剛巧是你，因而我那些抨擊的手腕都成了多餘，我乃至不曉得該恨她還是該憐憫她。”

“嗯。”長樂訕訕然的應著，柔荑鬆了袖擺，目送他轉成分開大殿。

或許是產生在這五年未曾相見的光陰裡，或許是從他第一次在世人麵前彈奏流雲開端，又或許更早……

她眼睛裡模糊有水光鮮現，可也被埋冇下來，朝他綻出一個燦然若花的笑容。

說著，她自坐塌上起家，徐行踱至他近前，方纔掀起眼睫，現出一雙秋眸。

長樂用等候的聲音道：“如何樣？我彈得可好？”

便是從阿誰時候，她開端學習操琴，無數次的練習這首琴曲，想要和他彈得一樣動聽，但是不管她如何儘力，她的琴技已經超出了統統的妃嬪和長安城中大多數的琴師，但就是不及他的□□。

顧淵沉重的感喟，終究說出阿誰自長樂重歸長安便一向心照不宣的決計躲避著的究竟：“長公主是怪臣當年不肯分開長安，隨長公主一起去封地。”

琴絃是上好的絲線，柔韌而又輕巧，輕撥之間似有流光躍動，更像在月光覆蓋之下所閃現的風景。

顧淵看到靠近窗欞的處所擱著一架琴，琴身上覆蓋著一片繡著山川河道的輕紗，中間是一盞香爐，正嫋嫋冒著輕煙。

像是提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她“咯咯”的笑著，連頭上的步搖都跟著輕晃。

顧淵的麵龐仍然如覆蓋在長安城上空的雲翳，深潭般的眼眸幽黑而不見底，清俊的臉龐上安靜得冇有任何神采。

他對著她笑了，那笑容在他慣於清冷的麵龐上變得活潑，那笑容隻屬於她。

“看來臣教給殿下的指法，殿下都儘數還給臣了。”他腔調安靜的說道。

“那兩個孩子聰明聰明、又很靈巧，隻因為家中遭遇不幸才流落歌舞坊，淪為貴族們的玩物，厥後又展轉入宮做了宦官，我這幾日與他們相處，感覺他們在樂律上很有天賦，顧大人如果惜才，肯收他們為徒，那便是他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