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情之所至[第3頁/共4頁]

殿中寬廣，壁室塗有香料，輕風俄而從半開的窗欞間飄入，便送來陣陣暗香。兩壁每隔一丈便置有一尊鏤空鎏金香爐，捲菸嫋嫋，緩緩放送。絕頂的長階之上冇有人，四周案幾也是空空，她喚了聲，更無人應對。唯有兩側吊掛於梁前的粉色紗帳緩緩飄來，不時拂過她的視線。

到了偏殿想要憩息一二，天氣卻放晴了。秋薑在廊下往外望了一眼，伸手接住一滴自瓦簷上墜落的冷雨。動手隻覺冰冷，毫無古詩詞中“潤物細無聲”的溫潤之感。

元修望著她不為所動的美麗麵龐，隻感覺在這暗淡旖旎的殿堂中，忽有一縷清風拂麵而來，叫情麵難自禁。麵前女郎固然年幼，身材卻非常纖長窈窕，腰身如束素輕巧，削肩修頸，分外動聽。他低頭直直地望著她，內心顫抖的*彷彿要呼之慾出，聲音不覺嘶啞：“三娘如此聰明，怎會不明白呢？”

元曄卻彷彿被她這句話驚醒了神智，再無躑躅，甩開她決然朝火線奔去。

她生憤恚怒時，柳眉倒豎，雙眸彷彿要噴出火來，自發得嚴肅霸氣，欲在震懾他；在他看來，卻還是小娘子心性――元曄眉眼彎彎：“三娘活力的模樣，也是不幸敬愛的。”

秋薑微微一怔，方回過神。原覺得他也是本身走本身的，本來還存眷著本身？秋薑遊移著：“……隻是家中瑣事，還是不說為罷，免汙了尊耳。”

“三娘不覺得然？”

元曄一笑，望向她：“三娘對曄，還是心有芥蒂？”

實在偶然候，兩人相知訂交，並不需求過分體味對方，隻需心有默契馬上。他們這也算不打不瞭解了吧？

元曄迸出一聲輕笑：“三娘子要脫手，曄也隻得受著，不是嗎？總不能冒昧了才子。”

元曄冷冷道：“凡是察舉，若無真才實學、做不成秀才，便隻能‘舉孝廉’，用這等微末伎倆博得所謂的孝名，混合視聽罷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試想，此人若真的忠孝仁義，何故奉養多君？若真的孝敬後母，為何不早早了斷，需及後母舉刀欲殺之，方跪地求死？”

元曄卻感覺蹊蹺，單手攔住她，肅了神采冷冷地望那婢子：“曄與縣主也相處多日，如何從未在她身側見過你？你是寢內的使女，還是在外側服侍的？”

直走到甬道絕頂，方見得一方偏殿。殿內透出些許如豆的燈火，安溫馨靜，冇有涓滴聲響。秋薑停在門口，那婢子卻在一旁懶懶地催促道：“娘子快些出來吧。”

遠處廊下的燭火還在搖擺，偶爾收回“滋滋”的聲響，是細雨中升起的水汽在鞭撻橘黃色的燈火。但是燭火不斷，如許的夜雨中，如許昏黃的燈暈裡，秋薑感覺他的目光格外溫和，溫和中又有不容辯白的佇定，就像淒風楚雨中廊下耐久不滅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