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千裡送卿[第2頁/共6頁]

她頓時如夢初醒，驀地推開她，扶住狼藉的鬢髮逃也似的奔出了門。

如此纔算清淨些。

“……誰要你庇護。”秋薑彆開目光，眼睛有些酸澀，想嗤笑一聲，卻隻是擠出唇角勉強的弧度。元曄悄悄一用力，便將她擁入懷裡，他低頭，下頜抵住她的額頭，笑了笑：“不要犟了，或許，我們有好長一段時候都不能見了。”

……

秋薑但笑不語。

“夜間露重，石台濕滑，三娘細心腳下。”頭頂俄然傳來一個年青男人的聲音。

秋薑笑道：“如果有事，三娘還能見到陛下？”

元曄見她還是綸巾襦衫，易釵而行，乃至都未曾梳洗，心中不忍：“三娘刻苦了。”

“阿兄！”秋薑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一起小跑著過來。到了近前，她超出林瑜之撲進了他的懷裡。元曄抱起她轉了幾個圈，方放下她，低頭順了順她的髮絲：“容兒消減了。”

“倒是班配。”

“君侯有命，末將萬死難辭。”

“都說了是烏合之眾。”

徒留他斜倚在榻上，笑聲不斷。

林瑜之卻道：“我的家在涼州。”

“豈敢。”秋薑低眉順目。

豫州都督府現在屯兵十萬，旗下共有十軍，此中全軍集合在汝南郡，這全軍中的兩軍由郡守盧慶之統領，兩千兵士不足，而其他一千人則歸寧朔將軍禦下統領。盧慶之和孫文之想要造反，完整掌控汝南，必須先拿下寧朔將軍這一千人。

這個夏季必定是連綿不斷的雨季。天氣晚了，氛圍中還是濕噠噠的不歡愉，天涯淡薄的暮色像感化了好久的發黃潮濕的佐伯紙。東邊的喊殺聲不斷於耳，暗淡中傳來斷續的號角聲，此起彼伏，火光一明一暗，恍恍忽惚，好像夢境。

林瑜之震了一震，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他：“你要我帶她分開？”

“那你為何讓我分開？”秋薑狠狠推了他一把，冷冷道，“我是貪恐怕死的人嗎？”

林瑜之握緊了雙拳，神采緊繃：“那你還讓我護送她？”

“三娘子。”更深露重，有婢子捧著披風過來，要為她罩上，卻被他抬手接過，悄悄一抖便散開了蓋在她的肩頭。他冇有說話，隻悄悄地幫她攏好，繞到身前，低頭為她繫上帶子，輕柔地順出她的髮絲：“三娘保重。”他的指尖不經意劃過她的頰畔，微微一動，便安然穩住了。秋薑一怔，昂首望向他，卻見他容色平平，回身步入了月色裡。

秋薑內心納罕，更不明白他是何意，隻得轉頭恭敬道：“三郎與三娘，確是老友。”

“我要你將她毫髮無損地帶到洛陽。”元曄微淺笑，“你必然做獲得的。”

第三日，四周山崗多了很多不明軍隊，數量過萬，旗號恍若層疊的黑雲，連綴不斷覆蓋而來，攜著滾滾煙塵，堡外喊殺聲不斷，累累鼓聲不竭，彷彿千軍萬馬瞬息間便可囊括而下，等閒便可泯冇這座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