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前塵往事[第1頁/共4頁]

“是甚麼時候？那天的天氣如何？”柳維揚微微直起家。

顏淡想起之前在這個房裡看到的那些斷肢殘軀，內心就來氣，一把扯著他的衣領把人拉起來：“當初你們把人家逼得走投無路、家破人亡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本日。”

隻是她現在做出這一番對人生深切思慮的地點和姿式都不太對。她扒開麵前的草葉，探頭往前看，隻見水荇爹孃的主房裡燭影重重，一個瘦長的影子映在窗格上，形狀有些詭異。柳維揚在吃過晚餐後就倉促出門了，她跟了一起，成果發覺他是衝著水荇一家來的。他現在就在他們家的屋簷上守著。

她青絲儘濕，湖色冰綃衫子早就被泥水和鮮血染得辨不出色彩，如同陰曹地府知名業火中爬出來的厲鬼普通，聲色俱厲，句句生寒。

有些事，並不是他們憑著一己之力能夠掌控的，三分天命，七分人事，越是認定的，到頭來卻帶來更多的難過。

顏淡看了看唐周，又看了看餘墨，忍不住問：“你們不會感覺南昭就是阿誰連殺三人的凶徒吧？”

顏淡皺了皺眉，走到阿誰父老麵前，問道：“人呢？”

唐周站起家，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顏淡把手放在南昭額上，一道淡白的光暈緩緩漾開，她閉上眼，隻感覺四周都在震驚，一陣淅淅瀝瀝的雨聲卻越來越清楚。隔了半晌，那雨聲從小變大，嘩嘩沖刷天幕，麵前雨霧迷濛，無星無月，連天氣也是灰濛濛的。

“送回他的房間。”

顏淡內心憋屈，忿忿道：“那你說的‘等下’到底是指甚麼時候？”

顏淡呆住了。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這件衫子就和南昭孃親死前穿戴的那件一模一樣，連衣袖邊角上繡著的金線都不差。

看著西邊的玉輪一點點爬上頭頂，她蹲得腳也酸了，正要動一動，隻聽身後一陣沙沙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道淺淡的人影從她六七步的處所掠過。

顏淡抖擻精力，凝神屏息，隻見疇昔的那小我影纖瘦，一襲淺湖色冰綃衫子在草葉上掠過，轉眼間到了主房內裡。

她捏著拳頭，忍不住咬牙切齒：“我真的很想抽你啊……”

顏淡驚奇至極：“你受傷了？”

還是來了！

顏淡終究看清楚了那女子的臉，和畫像中的一模一樣，柳眉如彎月，眼波似水，可她臉上的神情倒是說不出的可怖扭曲。她用唇語奉告南昭，報仇。她活著上向著本身的孩子說的最後一句話，倒是報仇。

顏淡應了一聲，便拿起屋角架子上的銅盆，在內裡的水缸裡舀了一盆。她熟諳柳維揚到現在，冇見過他為甚麼事動容過，唯獨剛纔，他臉上那種倦怠而黯然，在燭火跳動之下，像是隔著一層霧氣，昏黃而虛幻。

“那位夫人過世前，不是說了，她謾罵他們身後魂飛魄散永久不得超生。”餘墨站起家，待走近了伸手拂過她的側顏，低下聲音，“顏淡，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有些事，投入太多，絕望也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