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俱往矣 三[第1頁/共5頁]
紀若塵環顧一週,目光所及處,非論是品德弟子,還是冥隱士眾,均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這看上去頗能擺佈時勢的紀先生,會說出如何一番話來
一時候帳內一片死寂,無數目光均落在那有若凝脂白玉的肌膚上豎著的青銅古鼎此鼎銅綠斑斑,不知傳播了多少年代,鼎身篆刻著無數精美繁複的斑紋和隻在古籍上模糊呈現過的筆墨現在帳中慘嘶餘音未散,在世人眼中,隻覺鼎身上每一個筆劃都似在滲著鮮血,幽深的鼎口處恍如有無數冤魂在無聲悲鳴
很久,安祿山方苦笑道:“明皇待俺不薄,本使也一心為國儘忠,可你們卻要陷俺於不義,唉,這個……這個如何是好?”
安祿山麵上肥肉顫抖,似喜似憂,歎了半氣候,才道:“這個……唉,話是這麼說,但是俺這裡不過是東北蠻荒之地,如何能與天下之兵相對抗?此事不要再提了”
安祿山酒量極豪,可稱酒中神仙,可連下三杯後,烏黑的麪皮上也開端出現一層紫氣,舌頭也有些大了而紀若塵三杯入腹,卻若無其事,連口酒氣都不噴不知情的人也就罷了,品德宗世人倒是群相聳然動容,方始感覺這位紀先生有些高深莫測
出乎料想,安祿山聞言聳然動容,竟然離席而起,巨大身軀工緻地繞過一地案席,撲疇昔握住濟天下雙手,極其熱切道:“本來是濟先生!唉呀呀,俺安祿山是個粗人,疇昔冇機遇與先生瞭解,一向引覺得平生憾事現在先生都到了帳中,俺竟然劈麵不識,真該罰酒,罰酒!”
濟天下又緩緩道:“聽聞安大人朝中豎敵很多”
此時現在,安祿山眼中彷彿隻要一個濟天下,連玉童和尚秋水都甩到腦後去了
冥山世人走後,帳中重整酒宴,先前的肅殺一掃而空,鬨鬧喧嘩,其樂融融酒酣耳熱之餘,安祿山便向濟天下問道:“濟先生,現在這裡冇有外人,無妨說說俺安或人該當何去何從?”
青銅古鼎馬上加快扭轉起來,越旋越小,瞬息之間又縮回寸許大小的一口小鼎,隻是鼎中不住傳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後又化成陣陣獸吼,非論慘叫還是獸吼,都是淒厲之極,在帳中繚繞很久,還是不肯散去
紀若塵看了看仍在席中的尚秋水,笑了笑,道:“我可不象品德宗的世外高人們那樣好說話”
子奇霍然回身,雙目瞪得幾近要凸出來!但他終是忍下了這口氣,領冥山部眾出帳遠去
紀若塵也不起家,淡淡回道:“我姓紀”
安祿山使個眼色,中間立即有一名將軍親身拎來一罈酒,此酒極其馳名,乃是出自品德宗的仙酒醉鄉此酒入口平和,回味倒是綿綿泊泊,無有止儘酒量稍差些的,隻消三杯入腹,任你道行通天,也要睡到桌子上麵去當年雲中居天海白叟曾以此和青衣拚酒,也就戰了兩三壇的工夫,便滑入桌下,死也不肯出來,自此傳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