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最肯忘卻故人事[第1頁/共11頁]

元春一個一個看疇昔，猛地扒住床沿又吐起來。

玉輪升了起來。

抱琴與碧璽隻當她情願簽了，不由抱在一處又是哭又是笑。

隻是這一次卻有些神思不屬，她昂首，隔了桂花樹的枝椏，望一望初春時節的天光雲影，彷彿又聽到那人在她耳邊低聲道：“人生而有情，本不需從書中學來。詩詞致情，讀多了，人便沉淪此中了。”

平心而論，靖王爺、七王爺、乃至第三代的幾個兄弟，都有治國之能，即便不是一代聖君，卻也不是桀紂之輩。

血的味道，另有蘸過食鹽水的鞭子的味道。

元春抿唇一笑，緩緩上了玉輦。

賈元春呆呆立在一堆慌亂的宮女寺人中，癡癡想著：殿下，皇上說他明白您的委曲了。

跟了他半輩子的秦公公小步快走過來，在他身邊低聲道：“皇上，賈女史在外邊等著了。”

紅白相間，觸目驚心。

紅的是血，白的是女孩細緻的肌膚。

“帶孤去見靖親王。”

白瘦子的聲音透著陰冷，他看著毫無反應的賈元春，眯起了一雙小眼睛，“第二件事情，我高誌健做提審官以來，手上冇有過一條性命。凡是在我手上不按我的意義做的，我都讓他求、死、不、能。你聽好了，我不想把場麵弄得太丟臉。看在銀子的份上，你乖乖照做，我不會動你分毫；但是你最好也不要嘗試挑釁我。聽懂了嗎？”

賈元春儘力撐開眼皮。真是奇特，她明顯睜著眼睛，卻甚麼都看不到，隻要一片無聲的暗中。

皇太孫立在原地，停了一停，終是轉過身來，坐回元春身邊，指尖顧恤得撫觸著她的唇邊，和順地望著她道：“孤會返來的。乖，閉上眼睛，睡一會……很快，等你睡醒，孤便返來了……”

皇太孫將手貼在她額上，臉上有一種奇特的冷酷之色，是他鮮少在人前透露的一麵。

秦大人來了。

祖孫二人在芳香的桂花樹下說了很多話。

不過半日風景，他卻變了很多。

賈元春規複知覺的時候，正撞上皇太孫將甚麼東西係在她脖子上。

他不說話，偌大的乾清宮便冇有一小我敢吱聲。

因而，花燈節下，她便在燈火闌珊處的迴廊絕頂，巧遇了靖親王府的世子水瀝。

乾清宮裡，老天子被餵了一瓶蘇合香，悠悠轉醒，他疲累不堪得閉著眼，淚卻從眼皮底下溢位來，“如果永泩還在，定會是位好天子……他比朕強啊……”

老天子俄然向前傾了傾身子，他的視野落在那塊玉佩上，久久冇有挪動。

月色，雪色。

賈元春最後跪在了且訴且泣的賈母麵前，低聲道：“是孫女不懂事，倒讓您掛記了。此後孫女聽家裡的意義行事便是了。”

日已近午，驕陽似火。

那白瘦子聞言邁步往外走，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來，轉頭如有所思得打量著賈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