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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看著他，有一瞬彷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久才慢吞吞道：“她就那麼好，讓你甘心接受如此大壓力，也要這麼做？”

是，這世上仁慈、固執女子。

杜清本來膽量就大，此番第一次隨扈，免不了想天子內心留個好印象，現在見天子表情甚好，內心也有了三分底氣，“臣不過是實話實說，何來打趣？臣見陛下與娘娘聯袂同遊溫泉宮，不由想起了當年端儀皇後久居溫泉宮養病，太祖常常前去看望，也會伴她賞遍山中美景。臣少時讀史，看到這一段記錄，總忍不住感慨這纔是真正神仙眷侶。”笑意深深，“本覺得如許情義隻能書中看到，卻不想本日見到陛下與充容娘娘，這般琴瑟和鳴，讓臣忍不住想起先賢之事……”

貳心念一動，一句話還冇沉思就說出了口，“不如我教你吧。”

崔朔看著天子，聲音輕而果斷：“臣心中，她是這世上仁慈、固執女子，讓我敬佩，讓我永久冇法健忘。”

顧雲羨淺笑，“臣妾喜好這首曲子裡溫馨和緩相思之情，讓人聽了忍不住動容。”頓了頓又道，“不過那晚臣妾把曲子裡意義都給彈變樣了，還好諸位冇有笑話。”

她微驚，“能夠嗎？”唇邊已忍不住浮上笑意。

“行了，我們也彆這兒站著了，亭子裡又不是冇有位置。”轉頭看向顧雲羨，“愛妃，陪朕這裡坐一坐如何？”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她立即道：“阿瓷，是你返來了嗎？”

“大伯母讓我跟著姐姐們一起學琴，後天彈曲子給徒弟聽。可我眼睛上紗布要明日才氣拆掉，底子冇體例學曲。”

天子瞅著他想了一瞬，“你確切分歧適待禮部。”

“聽聽，這口氣真是深明大義，不曉得人還覺得你多為朕考慮呢！”天子笑，“但實際上，此人吝嗇得緊，朕來了這麼久，連杯酒都不肯意請朕喝。你可彆忘了，朕前不久還請你吃過一頓飯呐！”

他話說得親熱，林茂心中是安寧，賠笑道：“陛下說是，當真是可貴緣分！”

“我這幾天一向想儘力彈好那首曲子，可眼睛看不到，底子冇體例。”她道。

他猜疑，“她們明知你眼睛不便利，為何要讓你學曲？”

他忍不住笑起來，“你放心，我琴藝還是不錯，你根基功也學得好。有我教你，一天已經充足。”

三人領命坐下，林茂見崔朔還是不如何說話，擔憂他態度過分冷酷會開罪君王，硬著頭皮幫他找話題，“提及來，如璟你與充容娘娘倒是知音呐！中秋那夜琴聲合奏，真是讓我等大飽耳福！的確是餘音繞梁、三月不斷！”

見他眼中冇法粉飾黯然，天子忍不住歎口氣，“你這也太癡心了，讓朕說你甚麼好！看到你這模樣，朕對你那位夫人真有幾分獵奇了。也不曉得是甚麼樣女子，能配得上你這番密意。”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伊人已逝，再獵奇也看不到了，“你上回說不肯續絃，當著那麼多人麵，朕不肯你把話說死了，纔沒有窮究。現在朕想問你一句，你但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