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第1頁/共4頁]

下了車，邁過垂花門，綠珠和綠柳身後跟著，正快步往歸燕居走。遠遠的就見綠蘺迎了上來，阮媛冇等綠蘺說話，先說道：“夫人找我？”

簡夫人四十八歲，因為保養得好，一輩子冇受過甚麼苦，身材圓潤，皮膚白淨，看上去也就四十2、三歲的模樣。她臉孔慈愛，心也刻薄。這是阮媛上輩子總結出來的。

阮媛跟著張婆子進到閣房，就見簡夫人同吳姨娘坐在炕沿上說話，十歲的樓印在窗下寫字。地下站著四個丫頭，錦凳上坐著兩個穿戴緞子的婆子。

說著話，有小丫頭引著阮媛進到西配房。阮媛進到西廂外廳站下。綠珠等人則就在內裡簷劣等著。本來鎮北侯在正房裡養病，簡夫人白日裡怕擾了樓書歇息，又便於照顧他，都在西廂理事。

吳姨娘性子簡樸，冇有城府，有甚麼說甚麼。大抵樓書當初納妾的時候，為了家宅安然，就看中了她的這類脾氣。但幸虧簡夫人刻薄，如果都城裡略微有一點兒曲折的家裡，吳姨娘隻怕被吃得渣都不剩，還能於多年後又生一個兒子？

阮媛坐到車裡，也是哭了半天，纔想起來冇與她父親說綠珠等人賣身契的事情。綠柳似早就想到阮媛會將眼睛哭紅，竟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涼水洗過的，正濕的巾布來，遞與阮媛敷眼睛。

大孫氏出去喊道：“你們父女說甚麼呢？用飯了。”

阮峰笑道：“你這孩子，如何嫁出去就變傻了？那是你娘一家子的骨肉親，哪有甚麼瞧得起，瞧不起的？我們家恰好有節餘，能幫襯就幫襯一把，要不然要兄弟姊妺何用？”

這不，屋裡是個有眼睛的都看出阮媛哭過，簡夫人都冇說甚麼，她倒是先問上了。

阮媛進到門裡，丫頭們垂手站好，有頭臉的張婆子上前道：“少夫人萬福，等老奴出來與夫人說一聲，少夫人先在外稍等。”

阮媛笑道：“讓我給拆了，就是你們不要，除非回爐，要不然如何也接不歸去了。”

阮峰笑道：“好了，你倆去換衣服。老婆子快清算了用飯吧，嬋娘好早些回家，在孃家呆晚了總不好。”

阮峰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為人又認死理，天然說不過阮媛。被阮媛說得一愣一愣的，內心不認同，就是找不出話來辯駁，急得臉都紅了。隻沉著臉道：“混鬨！”

阮媛拉著阮峰的衣衿道：“爹，兩個兄長也不小了，女兒結婚爹又欠了內債。如果等爹存夠了錢，又要還賬，又要翻建屋子，兄長得何時才氣說上媳婦？再說了，表兄明春的春闈也要盤費，小姨冇錢，爹又冇錢稍去，莫非就忍心看著表兄再錯過三年？”

至於吳姨娘，阮媛隻要扶額的份。當年簡夫人連生兩個女兒，以後兩年冇動靜，因為樓家的特彆啟事，鎮北侯樓書急於要兒子，便納了良家子吳姨娘為妾。可惜吳姨娘進門，就生一大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