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九章[第1頁/共4頁]
永康應了聲低頭退了出去,完顏宗澤進了閣房,錦瑟已為他擰了條熱帕子,低聲細語地又將姚錦紅的事兒陳述了一遍,完顏宗澤敷了麵,卻道:“雲州知府錢安士原已官至工部侍郎,八年前曾賣力果蕖羼水一帶的堤壩修建,因其酗酒瀆職之過幾乎變成水患,犯下大過,彼時父皇龍顏大怒,是要將其斬首泄恨的,是太子念在錢安士為人剛正廉潔,除了嗜酒,還算一名好官乾才,又顧念他修建堤壩一向用心,那日喝酒瀆職也是事出有因,過後勇於承擔任務,儘力挽回,未曾變成大禍的份兒上,為其討情,父皇纔將其發配到雲州做了個七品知縣,三年前其政績凸起,升為雲州知府。這宣城在他的統領之下,此事……查查也好。”
外頭阿月公主聞聲泣不成聲,忙噗通一聲跪下,道:“母後再忍忍,女兒……”
“娘娘,您再對峙幾日,隻要再四日便能好些了,王爺和公主都在外頭看著您呢,娘娘不能讓他們絕望啊!”
白茹一麵給錦瑟籌辦盥洗水,一麵笑著道:“王妃昨日進宮太是勞累,是王爺叮嚀不叫奴婢們滋擾王妃的,王爺已先一步進寺了。”
錦瑟醒來時天氣已亮,馬車也已駛上了山道,跟著馬車搖擺,她竟有些不知身在那邊。完顏宗澤並未在車中,火盆中銀絲炭燒的正旺,矮幾上燃在素銀纏枝海棠底座中的紅燭卻已即將燃儘,微小的光跟著車子閒逛明滅著。
“母後,女兒和六弟都在外頭,母後再對峙對峙……”阿月公主說著一哽咽,才又揚聲道,“等過了這幾日,母後就再也不必忍耐這類痛苦了……”
永康忙見禮,完顏宗澤卻不消他稟報,隻擺了動手,道:“去給王妃辦事吧。”
錦瑟半眯著眸子含混了半晌才復甦過來,挑起厚厚的車簾,推開車窗一股清冽又清爽的山風吹出去,她縮了下身子,這才探頭去瞧。前些天下的雪覆蓋了蒼茫山體,尚未熔化,遠山白雪皚皚,近鬆經雪蒼翠。
屋中傳來皇後的嘶喊聲,接著是薑嬤嬤的勸聲,耳聽皇後竟放下顏麵和自負對薑嬤嬤喊出方纔的話來,錦瑟的心又沉了沉,暗道這福壽膏之霸道,現在心中對太後和雍王等人的恨當真是翻江倒海般狠惡,恨不能將他們碎屍萬段。
錦瑟抿了抿唇,將此事臨時擱下,接過完顏宗澤手中帕子丟回鎏金銅盆中,道:“明日一早我想和你一道前去接母後回宮。”
完顏宗澤卻又不敢再加大力道,生恐震碎皇後的牙齒,半晌他已額頭冒汗,錦瑟也急的蹙眉,可任她如何勸說,皇後卻都充耳未聞,竟似已聽不到她說話了。
錦瑟正想問問陳之哲可不成以將皇後敲暈疇昔,卻聽幾聲馬頭琴的琴音悠忽傳來,且越來越清楚,琴聲深沉粗暴,激昂委宛,且穿透力極強,聲聲入耳。錦瑟正駭怪,卻見皇後身材俄然一震,接著竟是如被蛇蠍咬了一把,驀地鬆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