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頁/共4頁]

李令月咬了咬牙，俯身一拜退了出去。

聖神天子闔眸歇了半晌，再展開時卻見著一片恍惚，她想她的大限怕是近了，但是皇位傳給誰呢？

上官婉兒見她吃味的模樣，倍覺可兒，悄悄點了點頭。李令月回身便走，臨到案前，卻瞧見那捲手劄，她信手拈起，瀏覽過後卻不由擰了眉頭，回過甚用那雙紅腫的眸子瞪著上官婉兒，沉著麵孔將一紙手劄撕成碎片，“來人！看好上官讚德，她若再做蠢事，我唯你是問！”

“朕曉得你的決定了。”聖神天子淡聲說著，她揮了揮手，“你去吧。”

於彆人來講，這無疑是個絕好的買賣，可對李令月來講，倒不如讓她挑選自縊來得痛快。腦中忽而憶起上一世她曾挺著懷胎七月的肚子，跪在這殿內哀告母親放過薛郎，可終究母親還是以本身的帝位為重，駁了她的祈求，薛郎死了，而她也被迫嫁給了武攸暨。麵上的溫度垂垂退了下去，李令月昂首看著母親，聖神天子也看著她，看著她帶著恨意的眸子覷著本身，“阿月，你恨朕？”

“公主那邊景象如何？”聖神天子逗著籠中黃鸝，隨口問著候在一旁的張氏兄弟。

李令月彆過甚，一把抹乾淚水，回身後淚又抑不住地流了下來。上官婉兒看得心頭揪疼，抬著纖指為她拭淚，婉孌勸道：“哭甚麼？我不是還活著。”

張昌宗看過信，氣得繃起了臉，張易之怕弟弟失態，便搶來看上一眼，笑著回道：“信上說公主與讚德日日泛舟湖畔，不問政事，便就是出宮，也不過是帶著小娘子出去打獵踏青。”

李令月哼了一聲，本想持續指責，但瞧著婉兒脖頸上的紅痕，卻又禁不住心疼，銀牙暗咬，她將上官婉兒抱起悄悄擱置在床，盯著那張帶著含笑的臉撇嘴道：“我先去尋奉禦，返來再同你算賬。”

李令月勾起唇角笑了笑，阻了她下榻的行動，依著她躺了上去，“婉兒，我原不想走這一步的。”

斯須過後，外間的聲響垂垂停歇，門吱呀一聲開了，聖神天子透過銅鏡，看到信步走來的熟諳身影，冷冷一哂，“你來了。”

以張柬之為首的李唐派將此當作興複李唐的良機，他們不感激聖神天子令太子監國，反而非常擔憂她的舉棋不定，怕本日還是李旦做太子，明日李旦犯了個錯，便如同李顯普通被推下皇座。聖神天子即位時為解除異己，誅殺了無數李氏宗親，這些李唐派天然對此存有頗詞，他們痛恨不已，暗害著要行步險棋。

少頃，李令月帶著奉禦返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奉禦看診，待確認婉兒確切無礙後，方纔命他退去。心口的大石這才沉下，揮揮手將正欲奉養的宮婢趕下，李令月固執藥膏輕抹上婉兒脖頸的紅痕，不虞道：“我鬨過一次便罷了，你跟著湊甚麼熱烈？說甚麼願妾為星夜伴月，夜夜流光相潔白。待到我隻影係人間，怕是隻剩嗟歎如何同生分歧死了？你想讓我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