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引開[第1頁/共2頁]

“你要曉得，範成本日在這條船上殺了你我二人，不必償命，憑甚麼你失手殺了他，就要搭上本身的平生？我們的命就如同草芥，他的命就格外金貴，憑甚麼？”

走了兩步，他又回過甚，看著禾晏的眼睛，道：“你會冇事的，對嗎？”

禾雲生大驚，脫口而出，“不可！”

“都甚麼時候了，你另有表情笑。”禾雲生苦衷重重，竟冇心機同禾晏辯論。

禾晏“噗嗤”一聲笑出來。

禾晏揉了揉他的頭，少年的頭髮還帶著方纔從水裡帶上來的水珠，冰冷涼，毛茸茸的。

船舫悄悄的飄在江中，禾雲生同禾晏再相對而立時，兩人已經換了裝束。禾晏穿戴嶄新的男裝，頭髮紮成男人髮髻，豪氣逼人，果然成了翩翩少年郎。而禾雲生穿戴禾晏的長裙，手腳都不曉得往那裡擺，麵色難堪。

禾雲生點頭：“我不能讓你去……”

“你過來。”禾晏拍了拍他的肩。

禾雲生迷惑的看著她。

禾晏問：“你去投甚麼案？”

“他們”指的是範成的保護。

“你換上我的衣服，等會兒聽我口信，就從船上跳下去，遊到下流，再換上潔淨衣服偷偷回家，必然要快，曉得嗎？”

禾雲生呆呆的看著麵前。

“父親那邊，你替我解釋。”禾晏道，“再過一會兒，範成的保護會過來，我們冇有太多時候。現在快點換衣服。”她道，“你背過身，我先把外套脫給你。”

禾雲生記得，當時範成想要殺他，說“等你死了，我就把你姐姐奴役起來，日日供我消遣，等玩膩了就賣到樓裡去”。這般傲慢高傲的話，他說的理所當然。

“我數一二三，你就往下跳曉得嗎？”禾晏道，“彆擔憂我，我們會再見麵的。”

“你可還記得他當時說的話？”

“他死了，我償命。”禾雲生哽咽道，“天經地義。”

“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個男人，今後還要挑起禾家的重擔，你要沉著下來，照我說的做，我不會有事，你曉得的，我每次都冇事。”她說。

他還在絮乾脆叨的說，被禾晏一把按住肩膀。

範成的傷口還在流血，那一刀不偏不倚，正刺中了他的腹中。禾雲生感覺嗓子發乾，半晌後，他終究開口，聲音還是顫抖著，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決計。

他站起家，渾渾噩噩的要往前走，才走了兩步，被人一把拉住，差點跌了一跤。

“聽著，雲生，你穿戴我的衣服跳船，我把他們引開，這兩日我們都不要見麵，我要避風頭便不能回禾家。再過五日，你去城西有一家叫柳泉居的酒館，酒館門口有一排柳樹，你找到左起第三棵柳樹，往下挖三寸，我會在那邊留下給你的信。我們到時候再彙合，曉得嗎？”

他說：“我去衙門投案，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