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鼎湖弓箭(完)[第1頁/共2頁]
窗外的人,見此風景,隨即走了。肅順聽得步靴聲遠,纔回過甚來,臉上仍然是繃著臉,微鎖著眉,儘是那種倔強不平,籌辦接管任何應戰的神情。載垣和端華,一向是隨他擺佈的,瞥見他這神情,信心大增,眼中不由得又透暴露殷切希冀的神情。
“好,我就派人去。”阿誰筆帖式屬於鑲藍旗,端華原是他的旗主,不免有香火之情,以是照顧得還不錯。
那真是“空房”,本來是甚麼也冇有的,不過載垣和端華住出去今後,天然有他們的家人,高低辦理,把動用的物件送了出去,當然不會有傢俱,地上鋪了茅草,草上卻鋪著官階一品以上才準用的狼皮褥子,細瓷青花的碗盞、蠟黃的牙筷,雪亮的吃肉用的小刀,金水菸袋之類,混亂無章地擺得滿地。時將入暮,載垣和端華正要用飯,旗下貴族最講究享用,雖在軟禁當中,載垣竟然還想得起月盛齋就在四周,正叫一名顧問他的筆帖式,派人去買月盛齋的醬羊肉來吃,那名筆帖式去而複回,帶來了肅順的動靜。
醇王本來還想等肅順下了車,驗明正身,正式托付,再交代幾句“謹慎看管”之類的官腔,但又怕肅順把他狗血噴頭漫罵一頓,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自討敗興?因而點點頭,揚長而去。
“對了!”左經理事官揚著臉,看著端華和載垣:“請兩位王爺跟肅中堂,好好兒說一說。我們隻要差使交代得疇昔,仍然當疇前一樣尊敬。不然的話,可有點兒不便利了。”說完,他又留下一名筆帖式在那兒顧問,本身帶著兩名編緝退了出去,厚重的木門,遲緩地合攏“哢噠”一聲,曉得是下了鎖了。
載垣和端華一時還弄不明白,他要筆硯,作何用處?那鑲藍旗的筆帖式,近似的事,見很多了,反應極其敏捷,陪著笑說:“跟中堂回話,你白叟家要彆的,比方要一點兒穿的、吃的、用的,不管如何樣,那怕是上頭見怪下來,我全認了,可就是一樣,不敢服侍,片紙隻字不能帶出去!那是砍腦袋的玩意,我不能陪著中堂玩兒命。”
在那府丞的影象中,肅順服未如此低聲下氣,用谘詢的口氣向人說過話,受寵若驚之餘,一疊連聲地承諾:“行,行!”
載垣氣白了臉,正待發作,端華搶在前麵責備肅順:“老六!事到現在,你還提那些話乾甚麼?不管用的廢話少說,我們好好兒來籌議一下。”
“哼,籌議!跟誰籌議?”肅順還要發脾氣,說狠話,瞥見宗人府的官員,在一旁很重視地聽著,心中有所覺悟,便改口問道:“我住那兒啊?甚麼東西都冇有,叫人如何住?請你快派人到我家裡……。”
前麵的話都好,說到最後不動聽了!肅順膩煩地揮一揮手,把張太白臉轉了疇昔,甚麼也不屑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