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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一怔,暗想道:魯元確切一語中的。她隻想著幫阮宜愛離開險境,可她是否想過,向來將傅辛看得比本身性命還重的阮宜愛……是否會信賴她,且任她安排呢?
流珠這才安了心,隻用指肚微微摩挲著棋子,垂眸笑道:“公主是明白人,兒自愧弗如,做不到公主這般慎重。現下有樁事情,實是讓兒難堪。”
魯元朗聲而笑,並不推委,隻伴著琵琶聲,張口吟了一曲《夷山醉歌》,歌曰:“人生活著不滿百,紛華過眼皆成灰。……美人美人勸我酒,有客有客聽我歌。斯須客醉美人睡,我亦不知天與地。嗚呼再歌兮無人聽,月自落兮酒未醒。”
弄扇尚且怔怔然地,愈想愈感覺這女仆人彷彿是在交代後事普通,心中預感不祥得很,正欲張口說些甚話,卻聽得流珠叮嚀,教她備車。弄扇趕緊應下,但還是倍感迷惑,輕聲問道:“這麼晚了,二孃籌算去哪兒?”
魯元心中瞭然,一麵命婢子去拿棋盤,一麵扶著流珠入了配房。二人褪鞋脫襪,上了軟榻,就著小桌,玩起了博戲。幾輪過後,流珠見婢子皆已褪下,躊躇著是否要啟唇開口,便聽得魯元放下棋子,慵懶而笑,溫聲道:“二孃不消再這般謹慎了。我行事謹慎,雖用心留了幾個探子在身側,好讓皇兄放心,卻也不會讓他們等閒聽去甚要緊事。”
流珠一笑,道:“去見魯元公主。她那邊白日高朋盈門,高朋滿座,若想與她私底下說些梯己話兒,非得這時候去不成。”
瑞安眼睛一亮,懵懂道:“娘,你是要出城玩嗎?”
流珠心生暖意,但伸出纖纖玉指,颳了刮瑞安的小肉鼻子,道:“那就夜裡睡前,躺到榻上的時候想一會兒娘吧。”
魯元公然並不詫異,隻揉了揉眉心,隨即緩緩笑道:“這並不是件輕易事。你且說罷,想要如何讓我襄助?”
那女子眉眼豪氣,偏又美豔至極,彷彿蒲月榴花,照眼而明,令人望而不敢小覷。流珠蓮步緩移,走到魯元身側,屈膝而坐,自環伺的婢子手中接過玉白酒壺,輕挽衣袖,暴露一截烏黑藕臂,為魯元緩緩斟滿酒杯。
流珠一愣,溫聲道:“兒那裡會騙你們……”
若少了魯元幫手,這事必不會成。流珠此番來求她,也是兵行險招。
流珠與她靠近,便笑道:“那公主便歌上一回罷,何如?”
她闔了闔眼,便溫聲喚來婢子,交代道:“二孃中酒,有力行走,本日便住在府中了,你且去和二孃的家仆說上一聲,教他們歸去便是,明日二孃酒醒了,我自會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