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坍塌的家[第1頁/共3頁]
日子如何過,萬青也在問,卻不曉得去問誰。
“虎子,西屋”看到虎子,萬年神采好了幾分……
萬青已經6歲,一身粗布衣裳,遍及大小的補丁,腳上的棉鞋,已經冇了棉花,這個夏季,手腳的凍瘡,分外的嚴峻。
這銀鐲子,是奶奶給萬年的,三個孩子換著帶下來,到了萬長的手上。父親喪事辦完,孃舅趕著驢車,那一家人,喜氣洋洋的坐在驢車上,兜裡還裝著萬長的銀鐲子。
母親內心隻要孃家,恨不得把這個屋子直接給了孃家……
虎子叼著骨頭,蹦到坑尾的席子上,抱著骨頭啃。
“小三的銀鐲子,孃舅哄走了”萬青小聲嘀咕……
虎子是狼犬,能和豹子打幾圈。父親病後,一向都是虎子抓來兔子,這才讓一家人另有肉食。
如若母親略微慮事,少補助阿誰一事無成的孃舅,這個家,起碼還能有幾個銀子。不至於在父親走了後,就這麼垮下來。
淺淡的回想,儘是哀痛。虎子是父親留給這個家最後的支撐……
”丫頭,你帶著小三去。”指派了萬青……
抓了一把南瓜絲,洗了三遍。鍋裡的糙米粥已經熟了,南瓜絲扔出來,待到南瓜絲碎爛,這一鍋黏稠的糙米粥,就是一家人一天的吃食。
畢竟是心寒了,落淚了。哭給誰看?
不過是個11歲的少年。
虎子大朝晨就出去了,頓時就會返來,或叼著一隻兔子,或許叼著一隻野雞,或許隻是滿嘴的血,帶著傷,搖著尾巴進門。
把桌子端上了炕,萬無氏摟著萬長,坐到桌前,等著萬青端上飯菜。這就是一天的開端。
祖上,曾經是大戶人家,避亂,到了這山裡。枝枝葉葉的分下來,這一枝萬姓族人,早就被忘記。隻傳聞,萬家另有個仕進的六爺,和祖父是堂兄弟。
“小三,要聽哥姐的話”萬年摸著小三的頭,一把一把,眼圈已經濕了……
“咋能冇呢”這位曾經十裡八鄉最美的女人,萬吳氏,眼裡儘是詫異,稍帶一絲不滿,聲音有些冷硬鋒利、
“讓我爺給孃舅送過年禮?”冷冰冰的聲音紮了出來,刀子普通,不曉得割著誰的心。
這個家,今非昔比……
懂事的哥哥,天真的弟弟,都不過是孩子……
“這過年了,一家子婦孺。你爺爺一個銅子都冇給咱家。你爹活著時,錢是錢,物是物,一向補助著那邊“
幸虧這房契在萬青手裡捏著。
萬年昂首看了一眼母親,目光冷冽。
萬長聽不懂這些,臉上癡聰慧呆。
萬青明白,這個夏季分外的冷,今後多苦多難,不能和爺爺委曲,不敢和叔叔們靠近。
身為宗子,他最體味這個家。深深記得過往的統統……
”哥,進屋用飯吧”萬青已經把粥盛到了大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