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亂山如夢不離雲[第2頁/共3頁]

畫舫上紅彤彤的燈籠迎著夜風悄悄閒逛，敞亮的紅光劃破暗黑夜色，那大漢眯起眼，目光不滿地掃過來，卻在掠過楊無端時驀地定住。

楊無端隻聽他提過用麻繩作為兵刃，還從未見他使過，設想中應當是近似鞭、索一類的軟兵器，誰知那麻繩到了他手中，“啪”一聲脆響，硬生生挺得筆挺，竟變成一根靠近兩米的細棍！

李四與那女子戰得不相高低，但楊無端能看出兩邊都冇有儘儘力。李四腰上的麻繩是他的兵器，現在還失職地充當著褲帶。而那女子躍高伏低之間裙裾翻飛，卻另不足暇用紙傘遮麵。

“公子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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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明顯已經信了，嘴上唯唯諾諾，神采卻藏不住地暴露幾分鄙夷，退回到人群中，招手便要接著前行。

李四掄著這根棍子，進犯伎倆也從以快打快的輕盈轉為大開大闔，不管戳、劈、纏、滾、挑，棍法五字訣使得虎虎生風，每一下都能聽到淒厲的破空聲，偶爾棍頭走空觸到空中，湖畔本就潮軟的泥地馬上爆開來，濕漉漉的土塊四濺，氛圍中滿盈開一股土腥味。

“且慢！”領頭那名大漢橫身擋住兩人，上高低下地打量了楊無端一番，彷彿還是不敢必定，摸索地問：“這位公子好生眼熟，我們是不是在那裡見過？”

“姓楊。”

天上不知甚麼時候再度飄起雨雪，那女人披著紅色絨毛大氅，內裡是一襲妃色的襦裙，手上撐著一柄紙傘。

恰在此時，剛纔那艘畫舫已經沿著湖灣慢悠悠地追了上來，從世人身後極近處駛過，歌伎們整齊齊截地彈著琵琶，鶯聲燕語地唱道：“千家笑語漏遲遲，憂患潛從物外知。悄立市橋人不識，一星如月看多時。”

楊無端又點著一根火折，看清了攔路人。

楊無端心機電轉，雙手攏進袖子裡，昂起下巴用眼白輕視地睨了他一眼，不耐隧道：“本公子是瘦西湖上常客，你這小廝見過有甚麼希罕？快讓開門路，彆誤了本公子回城去辦端莊事。”

“那我就來問你：女人，我們能走了嗎？”

看來一時半會兒還贏不了她，楊無端當機立斷，拉了康橋一把，兩人繞過那棵柳樹，輕手重腳地先溜了。

在如許雨雪苦楚的夜裡，軟紅千丈的瘦西湖上，即便這般孤勁的箏音，聽起來還是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公然曆姓是大姓。楊無端拱手：“曆女人。”

她拖著康橋退後，直到靠住一棵細弱的柳樹，李四則箭步上前，搶先脫手！

饒是如此，她仍然緊緊地捏著那柄紙傘，傘上繪著燕兒掠水那一麵固執地半遮住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