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四、天皇西狩（上）[第1頁/共6頁]

總之，現在的仁孝天皇陛下，當真是又驚又怒，毫無赤色的慘白麪孔，更是變得猙獰非常。

照著這類叫人寒心的搞法，不管換誰去駐守伏見城，都該想體例背叛跳槽了……

是以到得此時，仁孝天皇終究難耐肝火，“噌”地一聲拔劍出鞘，狠狠地砍在殿中的柱子上。隻是他平時養尊處優慣了，貧乏熬煉，實在冇多少力量，才舉臂砍了幾劍，勉強擦破漆皮，留下幾道泛白的淺淺陳跡，就已經是氣喘如牛，渾身都是直冒的虛汗，也不曉得是累的，抑或是氣的，又或者驚嚇出來的。

隻是與前幾日的那次禦前朝會分歧，諸位公卿殿上人的臉上，已經冇法再持續保持那種安閒淡定的神采，而是充滿著粉飾不住的彷徨和驚懼。就連端茶送水的幾個殿上童，也是嚇得小臉煞白，滿頭盜汗潺潺而下，即便是銅鼎中緩緩飄散的淡雅檀香，也冇法讓他們凝神定氣，使一團亂麻的心神規複常態。

仁孝天皇提著草薙劍在殿內轉了好幾圈，倒是一個能給他排憂解難的謀臣也冇有，氣得他鬚髮倒豎，舉草擬薙劍就朝半空胡亂揮動，口中大聲叫道：“……當今伏見城破，京中已可見敵蹤眼看著朕之都城已是危在朝夕而汝等坐食朝廷俸祿多年，值此危急關頭，爾等竟然，竟然……咳咳咳咳……”

——不得不說，這位仁孝天皇陛下固然平時一貫胡塗，做事也令人齒冷，但如果真正到了緊急關頭，耐久處於癱瘓狀況的腦細胞還是能啟用一部分，讓他臨時奪目上一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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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候群言洶洶，氣得天皇一聲嘲笑，“……嘿嘿，賊兵尚未入京，眾位愛卿這就都要棄朕而去了？莫要欺寡人愚笨無知馳書乞援，一介使者足矣，何必勞動諸位台端？”

不到半年的時候，京都的三十萬市民，就已經在饑荒、戰亂、瘟疫和苦役的殘暴掃蕩之下，死得隻剩下不敷五萬人。公卿貴族們新翻修的每一間宅邸和殿宇上麵，都埋著觸目驚心的累累白骨。

在這片悲催的殘垣斷壁之間，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病死餓死，前幾日下了一陣小雪，在瓦礫堆當中有多了一批路倒屍。很多市民隻能依托撲滅從廢墟中揀來了廢紙碎木取暖，啃著好不輕易搞到的樹皮草根充饑，或者乾脆氣味奄奄地躺在牆根邊上等死……因為極度的饑餓，有些人的肚皮鼓得比氣球還大，四肢和軀乾卻瘦得皮包骨頭，衰弱得看上去隻要一陣風就能颳走。

當然，即便是在這座滿盈著滅亡與破敗的都會當中，也有一片相稱整齊清幽的處所。那就是以皇宮為中間的公卿世家聚居區，每天都有公卿的仆人打掃街道——畢竟冇有哪個權貴會喜好呆在老鼠窩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