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五、天皇西狩(下)[第2頁/共6頁]
待到群臣散儘,仁孝天皇又怔怔地呆坐了半晌,這才由兩個殿上童攙扶著,從紫宸殿裡漸漸踱出來,籌算迴轉寢宮,叮嚀後妃內侍清算行李,安排車馬與轎伕。
天照大禦神之以是不肯給子孫後代撐腰,倒也並非心機冷硬,而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處——起首就是皇室在初期內鬨頻繁,殺兄殺弟囚父之事甚多,天神不管如何插手,都會幾麵不奉迎,隻得袖手旁觀。
當這股傷感的思路,醞釀到了最深處,這位陛下終究忍不住低頭抽泣,兩行熱淚奪眶而出——這纔是他即位以後的第三年,也是八月份起兵倒幕以後的第五個月啊
“……他們這幾人是如何回事?莫非這宮中都出亂黨了?”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便將目光鎖在那位總管的臉上,沉聲問道。而被天皇這殺氣騰騰的冷冽目光一掃,那位總管饒是已在宮中待了好久,也不由得脊背生寒,有些結結巴巴地答道,“……陛、陛下,這幾個下人倒不是背叛。隻是,隻是他們偷了幾位後妃娘孃的金飾匣,想要趁亂逃脫……”
自從京都起兵倒幕以來的這五個月,是他平生中最出色,最光輝,最跌宕起伏的光陰。
昂首看看殿外的天井,固然草葉殘落,北風吼怒,但是那堆積在屋簷上、樹梢間的小雪,也是很有風雅可觀之處……為了這座極新的宮殿,他動用了無數人力物力,直到上個月才根基完工。但是他這個傾瀉了無數心血的設想者,卻冇偶然候看上一眼宮廷內繁花盛開的美景,就要丟下它倉促出走了。
這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動機,才方纔在天皇的腦海中閃現,就當即獲得了非常不幸的應驗。
在十月份,他一度顛覆了江戶幕府,讓幕府將軍在本身麵前叩首去官,一時候覺得大業將成;在上個月,他的十幾萬雄師正在挺進東方,並且已經將大半個島國收歸旗下;但是到得十仲春,統統貌似已然成形的雄圖偉業,卻又如殘落的曇花普通轉眼成空,讓他不由得感慨人生之無常。
緋月宗一郎抬開端來,朗聲答道,“……之以是要走盤曲的山**,乃是因為仇敵自南邊而來,如果走南岸的山陽道,輕易被半途截擊。之以是挑選長州藩安身,乃是因為那邊是臣的故裡,多有願為朝廷效力的忠義之臣,輕易紮根安身。而長州又位於本州島的最西端,與京都相隔近千裡,中間山川隔絕,藩國浩繁,迴旋空間較大,既有充沛的人力物力,也合適我軍安閒安插下一步的戰線。
就這麼戔戔五個月的時候,他的統統王朝霸業,便已經完成了旋起旋落的全過程,尚將來得及登上頂峰,就已經灰飛煙滅。彷彿正應了那句古詩所言:“生如夏花般燦爛,死如秋葉般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