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蒼狼旗的陰影（上）[第1頁/共6頁]

而在這片正在血腥中毀滅的綠洲邊沿，一名一樣身穿牧民皮襖的西方白人觀光者，則落拓地坐在血腥味刺鼻的樹蔭下，一邊聽著四周傳來的哀號與嗟歎，一邊奮筆疾，在一本冊子上記錄著此次作戰的顛末

那名侍從也是被嚇了一跳，趕快解釋說道，“……烏桑將軍帶著各族的附庸雜兵，已經攻破了金湖綠洲的沙普爾部落，照顧著多量俘虜和財寶班師而歸，這名信使是趕在前邊返來報捷的”

……

哼，不管那些南邊人如何勵精圖治，積累財產，在我們無敵的草原鐵騎麵前，還不就是待宰的肥羊？

俄然之間，高高的茅草被短促的氣流翻開，一陣馬蹄急馳的聲音轟然響起，如迅雷般凶悍撲來

湛藍色的陰沉天空，是如此的澄淨，不帶有一絲雜質晶瑩的露水，附著在嫩綠的草芽上，彷彿珍珠般隨風搖擺，而牛羊的嘶鳴聲，也不時為這片地盤增加了朝氣

因而，那些在沙丘間頂著驕陽曝曬，喉嚨乾渴得冒煙，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各族步兵，頓時彷彿堤壩決口處的大水普通，搶在守軍用土袋門板堵住缺口之前，就嗷嗷叫著揮刀殺了出來

伴跟著戰馬的一聲嘶鳴，那位一馬搶先的華服騎士，俄然猛地一勒韁繩，停下了衝刺的馬蹄

至於被俘的成年男人，也被用繩索穿成一串串，低頭沮喪地蹲在沙丘之間……遵循圖坎遊牧民的常例，在攻破敵對部落以後，高過車輪的男人都要被砍頭但這一回的環境有些特彆，在戰役結束之前，他們臨時還能以“簽軍”或者說便宜炮灰的情勢活下去，直到被殺死在另一片疆場為止

伴跟著還是零散響起的喊殺聲，女人們似悲似喜的鋒利嗟歎，也彷彿此起彼伏的號角普通，在這座並不算寬廣的土堡內伸展開來，此中彷彿還異化著一些稚嫩少年的哀號……

白刃與血水一起翻飛，殘肢與頭顱一同滾落，鋒利的長矛刺透鎧甲，將脆弱的內臟攪得粉碎，沉重的狼牙棒敲扁頭盔，也把上麵的腦袋砸成了爛西瓜……

數十名騎士張弓搭箭，策馬緊緊追逐著一群黃羊，他們大部分都精赤著上半身，揹著插滿長箭芙蓉革囊少數穿戴皮襖，或是色采素淨的綢袍，脖子上則掛著金銀寶石鑲嵌而成的項鍊，顯得非常繁華

保衛故裡的綠洲部落懦夫，當即不甘逞強地迎戰而上這裡是他們的故裡，背後就是他們的親人和老婆，哪怕是平常再如何脆弱的人，到了這等絕境，也不會貧乏獻身的勇氣和捐軀的決計

在連綴沙丘之間發作的馬隊對戰，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刻鐘時候，就以圖坎鐵騎的全勝和駱駝馬隊的淹冇而告終而退守綠洲的部落住民，用夯土和樹木倉促堆砌起來的柵欄城壘，也在圖坎汗國遊牧馬隊一次又一次的撞木突擊之下，終究崩毀了一個小小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