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肆十人成鬼市，一心二數變師徒[第1頁/共4頁]

魯瘦子的燒酒館子常日裡賣些燒雞燒鵝、臘肉鹹魚，也有汾酒老白乾，三五張擺在內裡老槐樹下的桌子就是全部堂子，白日上麵落滿了樹葉飛灰，可每天賣的東西都極其新奇，常日裡鬼市的人坐著喝兩壺也就不挑了，帶不帶自家的菜都行，歸正桌子隨便用。

王八月曉得魯瘦子也不算個好人，那話還真是為了本身籌算。他歎了口氣：“我何嘗不曉得這鬼胎的短長？但既然碰到了，我又豈能眼睜睜看著他非命？相逢便是天意，我又何必去揣摩天意究竟如何，隻待到那一天就曉得了——大不了，拿我這三世陰德去換他的此生安樂罷！”

篤！篤！篤！……

“就是就是！”說著話那城隍廟牆頭冒出個腦袋：“我這都等一宿了，鬨半天你冇瞧見是吧？隻顧著贏利是吧？——該！”那人穿戴個玄色長袍，看起來倒是上好的水布料子，可那上麵油汙泥垢早已經塗得看不出本來臉孔了，臉上、手上發黑滿是泥，頭上草窩一樣的頭髮胡亂挽個鬢團，插上根粗香當作發鬏。

既然放心，八爺也就不再多想了，把驢車趕到廟門口時臉上已經規複了常日那二不掛五的鄙陋笑容，直瞪著三人開喊：“看甚麼看甚麼，還不快點過來給我卸東西啊——我老胳膊老腿兒的，把你們店裡的東西摔了可不管啊。”

隻聽此人陰沉森的說道：“怕了麼？哼哼，常日裡都膽挺大的，此次如何被個小小嬰孩嚇成了這副模樣…”

說得太急一口氣接不過來，魯瘦子停下重重喘了口氣，再開口已經換了小我罵：“另有你啊王老頭，你說你如何也不給我盯著點啊，到處所就不管了是吧？吃饃饃就忘了是吧？你說叫我這甕酒如何辦啊？”

“啊！”二妮扯著王八月的衣服就喊了起來：“八叔，八叔！臭羽士又來偷酒喝了！”

他既然說了這話，世人天然就把目光投向了魯瘦子，這廝趕緊堆起滿臉的橫肉賠笑：“哪有，哪有定見？老哥哥你決定的事情我向來冇二話，你又不是不曉得！”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一下，摸索著道：“但是，老哥哥你可要曉得，這是鬼胎，彆到時候妨著你就不太好了…”

事情太大，誰也不想擔這個乾係！

那小臂彎著從車板下伸出來，直接伸進了前麵那兩個酒甕當中……當然，如果埋頭下來一聽另有悄悄咕咚、咕咚的聲音。

“噗！你這臭不要臉的，我這隻要一甕酒了，那話你也美意義說出來？”魯瘦子這倒是氣樂了：“老劉頭，你說你年紀也這麼大瞭如何就搞成個老不修了呢，也不怕丟了你們師門的臉？”

左手第一間是王八月的店鋪不必多說，挨著八爺的是個棺材鋪，當家的就是剛纔牌九摸到三花十的成三，四十多歲一東北壯漢，生就了兩膀子百十斤的力量，沉默寡言極其本分。常日除了做做棺材以外，凡是有甚麼著力量的活計，抬棺、遷墳、背屍、挖骨…乃至說壘墳刻碑都做，不為彆的，隻是忙乎那每頓填肚子的兩斤糙米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