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鄉野居[第1頁/共3頁]
常思豪手腕疾抖,連刺而出,前兩條魚都是透腮而過,第三條魚,卻重重擊在他胸側,這足有七八斤重的大鯉魚,撞得常思豪肋骨生疼。
常思豪瞄著來勢,探手一刺,竹片尖端不偏不倚,正入鯉魚腮間,用的恰是軍中快刀拆骨的體例,隻把鯉魚的腮縫當作骨縫罷了。他拿柳條把魚穿好,看著白叟,麵上神采飛揚。
此光陰正中天,側目望去,河邊蘆葦搖擺生姿,兩岸綠野如濤,遠山如畫,輕風送爽,掠影浮光,風景惱人。遙遙已經看得見岸邊零散柴扉人家和遠處錯落的村寨。
筏上躺著那人,身形魁偉,髯毛黑中有白,身上衣衫已經破裂不堪,大大小小擦傷淤傷,不計其數,身側放著一柄長刀,閃爍金芒。
三人邊走邊說,白叟問到他肩、肋傷處,常思豪將與番兵戰役等事來龍去脈講了,聽得二人動魄驚心,問及姓名,本來白叟名寶福,在黃河上放筏維生,兼捕魚貨,他這孫女,本年已經十二,卻連個大名也冇起,隻要個乳名,叫小墜子。
常思豪感覺丟人,又不平氣,說道:“你等著。”回身到樹林,找了根帶尖的竹片,返來站定,道:“來吧!”
常思豪點頭:“不是,不過他救過我,是我的仇人。”
恰是山西秦家二總管,金刀陳勝一。
常思豪和寶福白叟一起,將陳勝一搭進屋內,放在木床之上,小墜子去缸裡舀了碗水來,白叟橇開陳勝一牙關,緩緩給他灌下。常思豪問:“他如何樣?”白叟道:“傷的不輕。我救起他時,曾翻看他傷口,隻腹部一處最重,不過已經有過搶救措置,想必是本身弄的,此人也真剛烈。”說著撩開他衣衿,讓常思豪看。
皮筏飛流直下,轉眼己行數裡之遙,河麵漸寬,水勢放緩,皮筏已經不甚顛簸,常思豪心內大寬,才坐直了些。這才發明,固然剛纔風大浪急,那白叟身上卻不濕一點。
白叟道:“我們在上遊河岸邊發明瞭他,他當時已經昏迷,趴伏於地,身下一道血線,通至樹林,想來是從林中撐刀出來,跌摔於地,欲爬到河邊飲水,卻半途力儘。我看他邊幅不似好人,大抵是途中遇匪,身受其害,以是與孫女救他上筏,漂流而下。一會兒繞過這壺口,下流再有不遠,便是我家,你們既然瞭解,也便一起來吧!”
常思豪大是忸捏,寶福白叟一笑:“少年玩皮,也是無妨。來!”領著常思豪沿來時路向外走,將到河邊,伸手摺了幾根柳條,向右邊一拐,來到一處草凹地,中間凹處,蓋著方木板,凹地近水處有竹編網柵相攔。白叟把柳條扔給常思豪,俯身揭開木板,本來上麵是個小小水窖,水麵上幾條大鯉魚見人而驚,翻花打水,底下黑背金鱗,還不曉得有多少。白叟大手一撈,喊聲:“接著!”一條鯉魚飛出水麵,直奔常思豪麵門,常思豪伸手去接,那魚身上有沾液,又濕又滑,撲撲愣愣,身下水花,濺了他一頭一臉,抓拿不住,掉在地上,這黃河鯉魚腰力極足,在地上一個打挺,便是三尺多高,常思豪倉猝去撲,卻按不住,這魚三蹦兩蹦,竟然就要躍過竹柵,重入黃河。寶福白叟喊道:“摳它腮!”常思豪撲住那魚,倉猝依言而行,公然抓了個健壯,返來用柳條穿定,己是額頭見汗,渾身都是泥點,白叟不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