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鋼刀子[第1頁/共5頁]

兩人溜溜噠噠出廳，閒踱到後園水閣，在廊間一走一過，池中魚兒聽到步音，覺得是人來餵食，紛繁聚近，在水中一浮一潛，彷彿點頭哈腰的乞兒，秦絕響笑道：“報酬財死，鳥為食亡，魚兒每日遊來遊去看似落拓，不想為了這一口食兒，也是醜態百出啊，”甩手將吃了一半的梨拋出去，激起一片水花，魚兒驚逃四散。

常思豪目光順著水麵滑遠：“就算真的出征，真的邀上東廠同業，你感覺以你我的才乾，是咱給郭書繁華當墊被，還是人家給我們做炮灰，”

去得最勤的，傳聞是新任的工部右侍郎鄒應龍，他上高低下地跑動，連門房、大班都混了個溜熟，看侯府中辦酒宴忙不開，還特地送過來兩名江西籍的廚子，人們紛繁歌頌，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徐閣老這一去，侯爺竟然連他最親信的鄒大人都不動，這份胸懷真是無人能比，也有傳言，說鄒大人看不慣徐閣老坐威坐福，早就與侯爺同心同德，隻不過機會未到，沒有反叛就是了。

猛昂首，萬裡天高，光英如劍。

兩人踱上早已補葺一新的觀景小亭，秦絕響伸著懶腰道：“大哥，聚豪閣的人東連蕭府，西聚古田，這較著是要往大了鬨啊，我看皇上再過不久，隻怕要命令讓我們去剿匪了，”

東廠不邀無人敢去，因而侯府門外，轉眼就變得車水馬龍了。

被他這一勸，常思豪表情也好了很多，道：“彆說這些了，馨狀師太辦事，早回來了罷，整天與這些官員們吃喝，內心怪煩的，過些日子就是中秋了，我們找個機遇，本身家人也聚一聚，”

這朵水花入眼，令常思豪想起他講的若那邊決馬明紹的事，彷彿當時的景象正在重現，悄悄歎了口氣。

常思豪麵前浮起蕭今拾月的笑容，不覺微微一笑，點頭道：“那倒不至於，京師傷害，接回來反而不好，不過你說的對，安設在蕭府也多有打攪，還是派人把她接回山西吧，”秦絕響點頭，手裡掂著梨瞄他，又作愁道：“不過，府裡現在空空蕩蕩，仆婦婢子們服侍著也不大熨貼，不像四姑在，自家親人倒是比彆人經心，”

見秦絕響打著沉吟，他俄然像認識到甚麼，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小胳膊，秦絕響心猛地一提，瞧他神采不善，正自忐忑，卻聽常思豪道：“這日子可也不短了，她是不是假說辦事，去江南尋救你大姐去了，”秦絕響心頭放下一塊大石，滿臉驚奇狀：“咦，我如何沒有想到，”常思豪移開目光，眼睛直直地：“你大姐被劫，她一向心胸慚愧，養傷那陣就想出去尋覓，讓我們死活按下了，實在她也是個熱火的性子，比我們誰都焦急，”

徐階療養數日，清算利用，舉家遷歸客籍，臨行時百官齊齊送行，場麵浩大，不知就裡的人都道他是功成身退，載譽榮歸，以後的京師曆經了幾天長久的安靜，一下子又變得熱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