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立誓[第1頁/共4頁]

鐵蹄合踏征輪響。關山道上起新轍。

遼東是苦寒之地。固然貧乏果蔬。各種野味倒是齊備。廚下民風豪暢手工集約。一時油燜虎腿。鹿脯撐盤。都是切成大堆大塊端來。桌上擺得擠擠插插。顯得豐厚之極。李成梁命人抬來一人來高的紫釉大缸。親身疇昔將泥封拍掉。翻開蓋兒酒香四溢。大瓢舀出來蜜掛生紅。他也不拿碗。端著瓢直接送到常思豪麵前。笑道：“侯爺。這是咱這多年釀下的淩海血高梁。來嚐嚐。”

常思豪與戚繼光同乘一輛八馬兵車。挎劍扶欄揮軍向北。一起過關踏雪。看儘黑水白山、莽野荒林。心頭激昂暢爽。雄揚無窮：看啊。看啊。誰說天下無處不東廠。誰說徐閣老能夠隻手遮天。麵前這江山。風吹不動。雨打不爛。雲遮不住。雪蓋不滿。終有一日會重覆新綠。冰融水暖。改儘舊時顏。

出來半箭多地。兩邊彙合。戚家軍近至前來。在鼓樂聲中兩下一分。讓出八馬兵車。李成梁一見戚繼光。拱手大笑道：“哈哈哈。元敬老弟。年過得挺好嗎。”

罷了。罷了。。就算是毒。就算揹負千重業力……也由它……也憑你……

彷彿隔世般的一夜沉沉而過。馨律醒來。隻覺滿身骨節都散開了般遣倦、舒懶而又有力。曆經這一夜的浮浮沉沉。彷彿找見了一個從未明白過的本身。明徹了身為女子的意義。

二人這一巡酒連飲了十七八瓢。李成梁黑瘦的臉上隻是微微泛紅。目睹常思豪卻已連耳根都紅透了。眼神有些離亂。他笑道：“侯爺。吃得如何樣了。我帶您去瞧瞧軍容如何。”常思豪點頭：“好。”往起一站。就覺酒往上湧。耳鼓中“嗡”地一聲。頓時麵前一暗。人事不知。倒了下去。

兵至遼陽。早有探馬報入城中。李成梁上得城頭。手搭涼棚舉目望去。隻見南邊雪儘林開處蹄聲隆起。人影垂垂清楚。最前麵一標飛馬雲旗開道。戚家軍三千後輩虎載兵車。由銃手、弓弩手各騎雄駿兩翼鷹護而來。其疾如風。其整如繩。好一似黑雲淌地。道上龍騰。

戚繼光道：“軍情不比等閒。倘若土蠻來攻。豈不誤事。”

燭火在風中一搖。撲地流煙而熄。

終一日。要圓我劍家弘願。

遼陽自古乃軍事重鎮。城堅壁厚。樓角巍峨。其勢不亞大同之雄。戚繼光進城以後便想分撥兵將助守城防。被李成梁攔住。言說城頭上有本技藝下兵士看管。萬無一失。戚家軍疾行遠來。風霜勞累。還當臨時休整為上。當下派人引軍下去烤火歇息。然後在本身的總兵府大擺筵席。為二人拂塵。

秦絕響固然年幼。倒是花間熟行。擅能挑動女子的情慾。當下並不急於攻城掠地。隻是緊緊擁住她。彷彿在熟透果子中啜取蜜汁般。貪婪地吮吸著。行動一陣鹵莽。一陣和順。輕車熟路地發揮開去。將馨律靠近空缺的神思。動員得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