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禦狀[第1頁/共5頁]
梁伯龍道:“草民知罪。”
隆慶:“何罪。”
隆慶兩眼眯虛。思忖半晌。朗聲道:“好。先生敢做敢為。視存亡如浮雲。可見冤情實在不小。那麼朕就聽聽你倒底有甚麼委曲。”
梁伯龍道:“恰是。”
梁伯龍道:“胡少保掌權之時。笑笑生在他帳下做幕僚。當初平倭滅寇大小百十餘戰。運營用間。皆出於其手。胡公誘捕王直的連環計、殺死徐海的反間計。都是他的主張。此人雅號頗多。笑笑生不過是寫唱本所用。其傳播最廣者。便是青藤居士。”
隆慶手來至紫宸台邊向下掃視:“梁先生。人生並非戲台。有何冤情臨時非論。朕問你可知罪麼。”
常思豪見梁伯龍“替官說話”。成果卻讓眾官抬不開端來。搞得一殿人都兩手扶膝低頭耷腦。張齊站在這些人之間左顧右盼。反而伶仃難堪。這景象實在是奇到不能再奇。
張齊沒想到他竟能說出這等話來。頓時瞠目難對。
這一聲極其輕微。乃至隻是稍具動勢罷了。張齊說的鼓起。並未發覺。王世貞卻瞄得清楚。心想張齊這癡太不曉事。本來事情現在還沒浮出水麵。話不說透。徐閣老便可置身事外。你這幾句。反倒把線纜扯起。真若勢頭不對。豈不是引火燒他的身嗎。真是馬屁不懂。專拍馬蹄。
常思豪大驚。心想:“梁先生。你這莫不是要瘋麼。”
李春芳聽到蘭陵笑笑生的名字。目中驚奇難定。曉得此人必與本身大有乾係。卻想不出倒底是誰。
他頓時會心。眼睛順勢往右手邊一掃。徐階現在眼皮方纔一挑。眸中正透出兩道寒光。
他喚道:“戚愛卿。”
梁伯龍雙目咄咄。盯在李春芳臉上:“徐文長入獄後。被數次提審。受儘刑求。打得遍體鱗傷。刑官見其無招。竟然以巨釘刺其耳孔。以巨椎砸其陰囊來汙辱折磨。將他逼得癲狂若瘋。生弗如死。叨教李閣老。此事出於誰的授意。是官刑還是私刑。”
隆慶思忖半晌。道:“先生說他屢建奇功。當是軍中人物。如許一名軍功卓著之人。如何朕卻涓滴沒有聽過呢。”
禦史張齊起家道:“胡宗憲貪汙軍餉、濫征賦稅。乃嚴嵩之羽翼。大明之國蠹。你個小小伶人。曉得甚麼。也敢在金殿之上。為其庇辯。大放厥詞。”
隆慶見梁伯龍無話。神采稍凝。卻在此時。梨園中又有一人出首說道:“我就是證據。”
隆慶問:“當初是誰摒擋此事。”
隆慶沉聲道:“你說的是胡宗憲。”
徐階聽他說話時目光轉冷。鼻中悄悄哼了一聲。
隆慶怔了一怔。再度細心打量梁伯龍:“抬開端來。”
梁伯龍道:“非也。草民與他隻是慕名。並未謀得一麵。”
隆慶麵沉似水。緩緩道:“你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