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重圍[第1頁/共4頁]

常思豪直目盯他半晌，緩緩收攏卷軸，慎重托付，看著他縮身退回原處，眼睛低垂，竟然仍一無異狀，也不往上來瞧，心下暗奇：“絕響的忍性今非昔比，較在大同的時候好了很多，”此時，小山、小池並鄭盟主、丹巴桑頓及群雄人等都已拜過，站起家來。

廊側忽有人疾步閃出，依在鄭盟主身後，低低私語。

小山淡笑道：“常施主盛名遠播，老衲在嵩山也有耳聞，施主擊退俺答，救得百姓無數，功德無量，可稱駐世菩薩，有你這等後起之秀，也是武林之福，”常思豪直身道：“不敢當，上人過譽了，”

曹向飛趕快繞避到他身後，部下做事則一個個折膝跪倒，小山、小池、鄭盟主、秦絕響兩兩互瞧，東廠的人都如此，彆人豈敢冒昧，也都下階相從，寺中白衣喇嘛、少林寺帶來的和尚皆跪在原地，院中群雄或是來自武林，或是來自綠林，很多人身犯要案，揹著幾條性命在身，職員極其稠濁，並且大多本性慓野，不受羈勒，但是放眼看去，連百劍盟的盟主、秦家的少主都已跪下，本身勢單力薄，又有甚麼可說，各自瞄了眼牆頭的弩手，也都趴伏下來，丹巴桑頓老邁不甘心，扯了扯身上禦賜的暖裘，挪著步子下階，勉強在小池身後跪了。

秦絕響在台上一笑，提大聲線道：“大哥，你也來了，”

劉金吾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黃綾卷軸，高高舉起，大聲道：“有旨意，”

曹向飛在談笑的同時，一對鷹眼左穿右晃地察看大家神采，一下掃到避在中間的劉金吾，便棄了半尷不尬的小山，轉過來道：“哎喲，這不是小劉總管，今兒如何也這麼得閒哪，”

“哈哈哈，”

小池笑道：“掌爺動問，小僧不敢相瞞，隻因數月前噶舉派赤烈上師承諾派人到京弘法，小僧不堪欣喜，故爾下約，邀了小山師兄來京一同參研，共襄盛事，少林事件繁忙，師兄落在前麵，昨夜方到，隻因他有武林身份，故而很多江湖綠林道的朋友們都賞光過來問候，上師，師兄，這位是東廠四大掌爺之首的曹向飛曹大掌爺，掌爺，這位是丹巴桑頓上師，這一名便是小僧的師兄小山宗書，現任少林方丈，”

常思豪還是頭一次聽鄭盟主自道本名，想來他在小山上人麵前是執長輩之禮的，不成怠慢，低頭向上拱手：“常思豪見過上人，”

秦絕響嘿嘿一笑：“近來跟鄭伯父學兩手工夫，倒沒四周逛去，”

“不忙，”

常思豪讓在一邊定睛去瞧，見此人四十擺佈年紀，七尺身材，生得一張刀條瘦臉，鴞眉隼目，鷹鼻薄唇，頭戴黑紗飛翼冠，兩條墜有方形玉扣的緊帽絨繩結於頜下，直垂腹前，身著鐵藍色交領公服，雲紋暗隱，錦波幽藏，斜披一襲白絨大氅，掩住少半個側身，戴著黑沙魚皮手套的右手，在腰間按定一柄官製銀扣件綠漆鞘柳葉定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