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一擲千金(上)[第1頁/共3頁]
曾有一個善逮蟋蟀的衛中小校,因蟋蟀逮很多而獲得衛所百戶的世職,算是前所未有的奇事了。而宣德窯中的蟋蟀盆子,也成了瓷器中的珍品。傳至現在,戔戔尺五之盆,競值數百兩銀子。當時就出了一首歌謠單道此事,歌雲:促織瞿瞿叫,宣德天子要。百貨皆作賤,蟋蟀盆子俏。
“王大爺宇量大不大?”
今晚在高漲樓裡擺擂台的,是一個名叫王登榜的人,從名字來看,他父親想必很但願他能當真讀書,將來名登金榜,但是現在他的外號卻叫“促織王”,看來登榜是甚麼但願了。但是單聽這外號,就曉得他在促織一道中的名譽。
未幾時,牙郎又出來了,再次高喊:“小的叨教了王大爺,把彩頭加大,一百二十兩,哪位爺應戰?”
牙郎又攛掇著高喊:“好!那麼,哪位爺出來應戰?”
因為宣宗的倡導,當時京師入秋今後,家家戶戶皆捕養促織,鬥促織場也比比皆是。曾有一名在都城仕進的歙縣人閡景賢,寫過一首《觀鬥蟋蟀歌》,專道京師鬥促織的盛況。
“大!”
“二——百——兩!”
大廳裡卻又鴉雀無聲了。
蟋蟀彆名促織,鬥蟋蟀的遊戲源自唐朝,到了南宋開端大盛。宋理宗時的奸相賈似道便是這方麵的裡手熟行,曾經專門寫了一部《促織經》,就織類、辨色、抓捉、保養與鬥技諸方麵作了詳確的闡述。
隆慶以後,都城鬥促織盛況雖不及前朝,但每當氣候轉暖,仍然是賭門大開,半城如狂。而廟前衚衕則是都城鬥促織最為集合之處,小小一條街上,家挨家、戶挨戶,皆是促織鬥場。是以,久而久之,人們倒忘了廟前衚衕的本名,而直呼日促織衚衕。
凳兒上坐著的人都曉得王登榜的蓋世絕技,誰肯上這個當。
眾賭客一齊吼起,聲如轟雷。
兩廡靠裡,以及樓上另有很多分開的雅間,這是為那有身份的人備下的。他們既能夠在此喝酒作樂,也能夠互鬥促織,如果主廳裡的促織大戰開端,他們更會插部下注。
酉時已儘,高漲樓中燈火亮堂、人頭攢動。隻是大廳裡紅木桌旁的三把椅子卻還空著。不為彆事,隻因王登榜在這裡擺擂,已是連續贏了十二場。京師表裡很多不信邪的妙手都無一倖免地敗下陣來,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都流進了王登榜的口袋,現在已無人敢來應戰了。
人群中開端有人竊保私語,但仍冇有人回聲。
牙郎見無人吱聲,跑進廳右第一間雅室,“促織王”王登榜就閒閒地坐在內裡。
入門便是照壁,繞過照壁再入一道門,便是一間五楹大廳,乃是促織主鬥場。正中擺一矮腳紅木條桌,三把椅子,主鬥兩邊仆人打劈麵而坐,正中坐著的是店中牙郎,擔負仲裁的角色。四周擺了很多長條凳兒,由裡及外一層高過一層,這都是為觀眾預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