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總百揆（圩八）不得不戰[第4頁/共6頁]

“討伐上杉。”正信下認識抬高聲音，緩慢地掃了家康一眼。

展開手劄一看，伊奈忠次不由滿身生硬。如此大膽、如此不加粉飾的手劄，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位把本身的主君稱為“小輩”的兼續，真是完整不把五大老之首的德川家康放在眼裡。

“休要歡暢得太早，圖書。”家康俄然斥責道，卻仍然望著外邊，“未聽完佐渡的後言，先莫要開口。”

家康笑中帶怒：“佐渡，你怎的總把人往壞處想？不管是對我，還是對直江山城都是。”

家康緩緩點頭：“說無禮麼，確切甚是無禮。家康有生以來，還從未讀過如此無禮的書牘。”

“啊？”冇等本多佐渡迴應，神采慘白、渾身顫栗的承兌伸長了脖子，語帶沙啞地反問道：“如此無禮之言，左府……竟還稱揚？”

“看來語氣不輕。”家康戴上眼鏡——這是本年正月茶屋四郎次郎送給他的從京華訂購、由薩摩藩島津家定製精工製成——靠在扶幾上展開書牘。

“是。”

“是以，大師書牘所寫‘上杉家興亡在此一舉’一句不無事理。即便不決鬥，少君號令一下，大人就得出兵，這最起碼也會耗損他一百萬石。倘若他讓主家支出一百萬石的代價，隻為逞口舌之強。那麼，直江山城守便不能稱為忠臣……大人，鄙人已言儘。”正信向家康點頭道。

“不錯……”

“故，大人才思疑山城是否真讀懂了他的心機。”

家康隻好矢口否定：“並且佐渡，你這番假想還是過分紙上談兵。兵者，詭道也。以少勝多，不堪列舉。即便我奉少君之令出兵，也一定就能取勝。”

“哦？他信不過鄙人？”

正信笑容滿麵，看來，隻要他明白了家康的意義：“是，不過，鄙人的瞭解也一定精確……”

假定直江兼續看破了，且他並不真的忠於上杉氏，那就自會假裝與大報酬敵，激憤大人，讓大人出兵。如此一來，治部必定入彀，也隨即挑頭出兵，共同上杉氏，使我們在關東、近畿兩端都墮入戰事，首尾不能相顧。”

伊奈圖書不時偷偷瞟一眼家康，對於家康的安靜，他非常不解。他本覺得家康一看到此信，定會勃然大怒。但是實際倒是家康不但不惱，還不時暴露淺笑，乃至點頭晃腦，讀得津津有味，彷彿在拜讀一篇雄文高文。

不管是修路還是架橋，都隻不過是武備之步調，至於來年或後年日本還要再次出兵朝鮮一事，誰會信賴？征朝之戰的失利已經說瞭然日明兩國氣力差異龐大，現在的日本不被大明打上門來就不錯了，竟然還妄談再次出兵，的確好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