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最後一課(上)[第1頁/共3頁]
隆慶說到此處,略微停頓,補了一句:“以是總有人說高先生權益太重,如此前趙貞吉便拿此事做過文章。”
“互利。”隆慶笑了笑,又道:“或者用你那位伴讀的話來講,叫做共贏。”
隆慶道:“上一次我跟你談的那些,你還記得麼?”
“是的。”隆慶麵色陰沉下來,但還是直言不諱,道:“我知高先生之骨氣,亦知高先生之才華,更知高先生之誌氣……但我是天子,若環境不答應,我也隻能讓高先生暫受一時之氣。”
他說到此處,笑著問太子:“若你是天子,你會用甚麼人?”
朱翊鈞怔了一怔,但頓時又驚奇道:“那父皇為何如許做?”
隆慶搖了點頭,道:“再想想。”
建極殿大學士掌吏部事臣拱疏言:‘輦轂之下,各行事衙門在焉。而四方奸民常常輻湊於此,妄言亂政,指稱吏部,欺詐者尤多。動則十數成群,相互勾引,其有鄙人官吏,誤入術中,事發無效,則不顧去之,莫可推詰。臣於剋日亦曾自行訪獲如王三聘等數輩,或稱是臣外甥,或稱是臣表侄,欺詐人財,鹹有證據,已俱送刑部問遣。然思此輩寔繁,今雖訪獲一二,若儘脂鏤冰,旋複如舊,不敷覺得懲也。伏望皇上敕下廠衛,及巡查五城禦史,嚴加緝訪挨拏,務期儘絕。如歇家敢有窩藏,許兩鄰舉首,若不舉首,事發一體連坐重罪。庶奸棍無所容,而各衙門亦能夠行事矣。’
這道疏文因為是首輔高拱自呈,以是上麵冇有票擬,隻要硃批,並且從筆跡來看,這硃批是天子的禦筆:
朱翊鈞這下明白了過來,揚眉道:“因為他不是吏部尚書。”
朱翊鈞豪情上有些難以接管這話,但卻不能不承認父皇說得有事理,但他仍然有些擔憂地問道:“那天子該如何辦呢?”
“高先生與爹爹之間,不止有君臣之義,另有師徒之恩,乃至父……長幼之情。”隆慶頓了一頓,持續道:“但爹爹終歸是天子,負擔的是祖宗留下的基業,以是爹爹不能因為與高先生之間的交誼而隨便加恩。”
父子二人就這般說著話,任光陰飛逝,不知疇昔了多久。
“不對。”隆慶搖了點頭,道:“爹爹明天教你:哪一種都要用,隻看你如何用罷了。”
太子朱翊鈞老誠懇實地端坐在禦榻前的錦凳上,不時開口發問,又連連點頭,隻是他臉上始終有些憂色,乃至粉飾住了偶爾聞聲天子提及一些不太瞭解的事時產生的迷惑。
朱翊鈞趕緊疇昔拿了,翻開一看,倒是一道前兩日高拱的疏文:
隆慶淺笑著道:“選人而用。”他稍稍一頓,解釋道:“天下人求官,不過求權,而求權又不過兩種啟事:或是求名,或是求財,當然也有甚者,二者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