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倒高風波（五）[第2頁/共3頁]

“科道官乃陛下耳目，大臣之以是不敢為奸者，賴其此也。拱乃欲蔽塞言路，任之所為，故每選授科道，即先於部堂戒諭，不準擅言大臣不對，此上蔽陛下耳目，以恣其奸惡之計，其不忠五也。”

次日一早，戶科給事中曹大埜，上疏《論大學士高拱大不忠十事言》，舉朝震驚。

“東宮出閣講讀，乃絕代之盛典，國度之重務，拱當每日進侍擺佈，乃止欲三八日叩首而出，是不以事陛下者，事東宮矣，何其無人臣之禮，敢行自負哉！其不忠二也。”

“昔日嚴嵩止是總理閣事，何嘗兼吏部之權，今拱久掌吏部，不肯辭退，故用舍予奪，皆在其把握中，升黜去留，唯其所欲。在外撫按之舉剌不計，在朝之清議不恤，故其權之重過於嵩，而其援引匪人、架空善類，甚於嵩，此其擅權效恣，不忠七也。”

“隆慶二年？”天子眼睛微微一眯，語氣不善：“誰的弟子？”

隆慶咬了咬牙，曾省吾？他是張居正的弟子啊。

馮保唸完，不敢多置一詞，冷靜垂手肅立一邊。

“自拱複用，即以複仇為事，昔日直言拱罪如岑用賓等二三十人，統統降黜，舉朝惡報酬之一空，其不忠三也。”

他這“大不忠”三字說得格外重些，也不知是何意。

“想來應是如此。”張居正微微閉起眼睛，稍稍頓了一頓，道：“馮保此人雖無甚大本事，但是眼下能於朝政有所匡益的卻也隻要他了……你本日且勞一費心，寫個摺子吧。”

寫好以後，他一邊命馮保吹乾墨跡，一邊放下禦筆，淡淡隧道：“賜大學士高拱尊藏宸翰樓堂，樓曰寶謨，堂曰鑒忠，內府賜銀千兩建之，以酬其功，以賞其忠。欽此。”

待他二人走遠，張居正端坐不動，卻說了一聲：“出來吧。”

徐爵暴露對勁地笑容，深深地躬身一禮：“多謝閣老，如此小人就先辭職了。”

那人眨了眨眼，問道：“但是因為陛下龍體愈發不堪重荷？”

“原任經曆沈煉論劾嚴嵩，謫發保安，楊順、路楷乃阿嵩意誣煉，勾虜虛情，竟殺之，大家切齒悔恨。比陛下即位，大奮乾斷，論順、楷死，天下無不稱快。拱乃受楷令媛之賄，強辯脫楷死，善類皆忿怒不平，此其不忠九也。”

“閣老既已有所籌辦，想必鄙仆人也就放心了。”徐爵略微陪著笑，但說出的話卻毫無半點鬆口：“隻是小人來時，鄙仆人再三交代，須得問明閣老去處……”

馮保現在卻不敢多想，也冇空多想，立即翻開奏疏唸了起來：

天子那邊一時也冇有聲響，過了一會兒，才聽天子開口問道：“朕記得，前次高先生曾提到，朕賜他的宸翰(無風注：天子賜給高拱的禦筆墨寶，都是各種讚美的條幅)，他因居處逼仄，一向都冇能好好安設，常常引覺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