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真實而自由之辯[第1頁/共3頁]

“天子製天道而用？這更是慌悖之言！”鄭俠道，“天道至大，誰能製之？且非論天子受命於天，怎可反其道而行之？”

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留著一臉的長鬚，站在門口，他的身邊站著王旉。

“我……口非賢人，無……”

“你感覺我說的不對？”鄭俠問道。

“唉，”木喚歎了口氣，道，“這也是王大人教的麼？”

看來，此人就是張教諭了吧？

“這個，先生，我剛纔講錯了，請先生恕罪。”木喚道。

“他說‘天行有常’，我是附和的，但他卻說‘天人相分’，我是不附和的，”鄭俠道，“另有‘化性起偽’、‘先法後王’我也不附和，《勸學》甚好，而至於《成相》、《儒效》、《致仕》、《非相》這四章，在我看來全數都是一派胡言。”

張教諭笑了一笑，道：“之前聽木大人所說，彷彿附和荀子之說。那麼木大人附和‘化性起偽’麼？”

“這……可就是因為學府，我才感覺剛纔講錯了，學府所傳，乃賢人之道，我口非賢人，這不是……”木喚道。

木喚道：“但荀氏也說製天命而用之，人是能夠化天道為用的。這不也是究天人之變麼？”

“鄭小郎，我們剛纔……說到哪了？”木喚摸索著問道。

隻見張教諭笑眯眯地走了出去，尋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是。”木喚點頭道。

張教諭道：“木大人既然附和化性起偽，為何另有所擔憂？彆說木大人這等知己高性，就算是那十惡不赦之人，至得教誨，也會有所竄改，這不就是荀氏之言麼？木大人哪怕有不羈之言、狂悖之論，隻要有得教養，天然會便好的，不是麼？木大人還擔憂甚麼呢？”

鄭俠撇了撇嘴，冇說話。但他側對著張教諭，後者彷彿冇瞥見。

“是。”木喚道。說完，他看了看鄭俠。但鄭俠神采不太好，彷彿有點生悶氣的模樣。

張教諭道：“兩位何不持續辯論？我就在中間聽上一聽，如何？”

“是，我們是不能認全知致，”鄭俠道，“這就是我們為甚麼要讀賢人書的啟事了。隻要按著賢人說的去做，老是冇錯的。”

“你們說完了天人相分，製天命而用之，”張教諭道，“上麵，不如說說這化性起偽吧？”

鄭俠道：“化天道為用，這更是怪力亂神之言！天道昭昭，豈是可由人利用的？人隻能體察之，適應之！”

“人麵對天，就隻能適應之麼？”木喚道。

“知己高性，先生謬讚了，小子不過傲慢高傲罷了。”木喚道。

看到張教諭的神采，木喚微微鬆了一口氣。隻聽張教諭道：“實在，不必如此拘束。兩位都是直抒胸臆，毫無諱飾，這是我非常佩服的。來讀書、做學問，要的就是一個真字，虛子虛假，如何做人，如何做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