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義必自斃[第1頁/共3頁]
但是高嶽不由分辯,他說江都縣就是揚州的郭下縣,你縣廨便在子城內,離我很近,以是那日你老婆薛洪度來替你請得這份幕職,多多給我幫手嘛,報酬絕對不會虧欠你——來,上麵本道口述,由退之你清算成文。
“李錡在稅場行重稅剝削,那我們的貨就不往江南銷了,向鄂嶽、荊襄那邊銷便行。在此前,得會同武昌軍節度使嚴震、江南西道察看使路寰,荊南節度使樊澤和山南東道節度使於頔,一同出舟師,會剿蘄黃安一帶的劫江賊和山棚。隻要將這群匪類剿滅潔淨,整條揚子江水路複通,那便是財產無窮,連帶申光蔡答覆都易如反掌。而後趁著夏季農閒,本道就得檢查孟仲陽遞奉上來的雞鳴崗漕渠的圖紙,籌辦大募權益兵開鑿了!”
“李錡何德何能,敢和韓晉公相較?”韓愈可貴給正牌昌黎韓氏後嗣說了次公道話。
可李錡卻巋然不動,他自有他“安人強軍”的寶貝:
秋月嫋嫋,韓愈則饑腸轆轆,心急火燎。
李錡還從高嶽那邊悄悄學來:高嶽憑甚麼能得淮南的大權,就是他會邀寵會固寵,以是李錡將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撤除自留外,其他的便玩了命去進奉天子,滿船滿船的錢、綵繒、寶器絡繹不斷從京口解纜,往天子、李齊運、裴延齡那邊送,幾近稱得上是“日進”了。隨即李錡更在潤州,也搞了個巡院,歸裴延齡度支司統領,繞著太湖猖獗圈地併吞,數量幾近三萬畝,號稱是度支營田,然後便往內裡塞“營田官”,把度支司和度支巡院裡的親戚朋友都往內裡掛職,從而發俸料給他們,所得的收成,也全都當“旨支米”,籌辦來年兩稅時再往京師裡送。
對此高嶽卻笑起來,隻是說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那莫非衛公你就要坐視不睬了?”韓愈有點焦心。
韓愈更迷惑了,心想我甚麼時候領受幕職的?
稅場抽取過往商旅重稅就不說了,還對百姓橫加冗賦,每戶每人要分外抽十文“身丁稅”,然後百姓農作要按畝交“耕具錢”,釀酒要交“麴錢”,走路要交“埭錢”,點燈要交“油錢”,去闤闠買東西要交“市易錢”......成果李錡上任一兩月後,本來號稱富庶冠絕天下的宣潤蘇越地區,老百姓連街都不敢上,田也不敢下,早晨都不敢點燈,窩在家中烏漆麻黑的用飯,但就如許還不可,李錡又來收“黑燈錢”。
鎮水兵境內盛產白銀,本來珠寶商會買取生銀子去加工為金飾,或者做成銀鋌,代替大額銅錢貿易,可李錡現在規定,統統生銀十足收歸官府,再花大錢雇傭工匠把它們加工為各種銀器,還刻上本身名字,十足窖藏封存,籌辦來年進奉給天子用;
這聲音,便是其他幕僚們歡飲進餐而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