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苦哉從軍行[第1頁/共3頁]
答曰:“滎陽鄭絪,希邀高郎君去都亭驛一敘。”
“阿姊你真短長,竟然會縫製衣物,還會親手做膏環了?”
隆冬的長安城,天街以東的萬年縣諸坊,是最適合避暑的,那邊多是達官朱紫樓宇堆積的處所,爭奇鬥巧,競相妍麗,屋簷飛揚,遮天乾日,就算是托庇這些朱門甲第的陰涼下,也能安安散逸地度過酷熱的夏天。
這時,馬頔俄然用苦楚的調子,高唱起《苦哉參軍行》來:
長安,我又返來了。
公然樹下,立著一身青衣的芝蕙,手裡抱著正熱得喘氣的小猧子。
“逸崧逸崧,彆來無恙啊!”方纔結束禦史台視事的崔寬,坐在清冷通風的中堂,非常熱忱地歡迎了自涇州返來的這對年青伉儷,他看到高嶽有些黑了,但卻健壯機靈很多,看來邊鎮的風霜確切能熬煉人,而侄女兒阿霓卻白淨還是,彷彿太**本對她無計可施,“客歲秋月,西蕃大肆入侵涇州,霂娘啊還擔憂你和雲韶的安然呢。誰想,現在新皇方纔踐祚,就下敕書要你回京來入職憲台,當真是大歡樂之事。”
崔寬的聲音從內裡傳來,問名刺上是那個。
“高孔目放心,百泉那邊的八百頃軍屯我們必定留著,毫不荒廢。”各位頓時安撫起高嶽來。
隨後安西的諸將、軍吏都唱起來:“胡馬如雲屯,越旗亦星羅,飛鋒無絕影,鳴鏑自相和,朝餐不免冑,夕息常負戈,苦哉遠征人,撫心悲如何!”
“死小猧子,不愧是拂菻狗,比中土狗還輕易忘本。”雲和大怒,接著見到把這小猧子馴得服服帖帖的芝蕙,便悄悄對阿姊說,“這個青衣小婢可不簡樸。”
“感激不儘......如高三能在朝堂有所作為,遲早還要回安西行營來。”
在送彆的歌聲當中,順著隴山飄往東麵的雲,高嶽怏怏地騎在馬背上,向著淺水原的方向而去,分開了涇原軍府......
知了趴在槐樹上,收回綿長單調的叫聲,昇平坊禦史中丞崔寬的宅院裡,高嶽的青衫上沾著汗漬牽著馬,引著雲韶的牛車,先來到此處。
“苦哉遠征人,飄飄窮西河,南陟五嶺巔,北戍長城阿!”
“溪穀深無底,崇山憂嵯峨,奮臂攀喬木,振跡涉流沙,隆暑固已慘,冷風嚴且苛,夏條焦鮮藻,寒冰結為波......”
張羽飛也拍著食案,應和著接了下去:
“阿父!”雲和對父親的這番話又氣又羞,倉猝責怪抱怨起來。
“留意的隻要一句話,那就是得記著,少做少錯,不做不錯。那二朝堂間的匭函,內裡塞多少上封都當看不見就行。”
高嶽喉頭轉動幾下,冇有答覆,狠狠地打了上馬鞭,讓韋馱天牽著坐騎向著東麵拜彆,頭也不回。
“阿父,胡說甚麼......擔憂阿姊安康,想得個安然信罷了。”屏風後雲和轉出,搖著紈扇,先是與阿姊相互笑笑,接著看了下姊夫,便溫馨坐在稍後的綺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