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汾陽之將終[第1頁/共3頁]

臨到長安城西金光門時，天氣終究放晴，點點龍鱗般的日光灑下，氣象和城門名字非常符合，高嶽聽到陣鼓譟聲——隻見一群身著五綵衣、黑衣的神策軍士立在那邊，大聲呼喊著甚麼。

“是逸崧，你在涇原，歡迎我侄子郭晙，然後隨舒王入京來的，是不是？”

“槐下聚蟻，著雨俱殪”，高嶽在心中冷靜說到。

十餘日前去長安城的道中，秋雨時偶然無，驛道上很有泥濘，車馬行進起來有些艱钜，但舒王還在不竭催促僚屬、騎士，稱我們得加快點法度，不然如果來不及見汾陽王最後一麵可不好。

“是啊，現在這長安城裡的買賣太不好做，趁著本身另有幾年的力量，就投充到神策行伍裡來。”

被淋得馬瘦毛長的高嶽舉頭看去，隻見三道城門的正匾上，懸著一把六鈞弓，神策軍站鄙人麵，指著弓對圍觀的坊人說到，“看看這把弓，看看這把弓，誰能把它拉一半，就能得兩倍糧衣賜，誰如果能拉滿，就能得三倍糧衣賜！”

“公楚兄。”高嶽倉猝施禮。

故交相見非常親熱，高嶽現在已不再是太門生身份，而是標準的侍禦史內供奉，以是安老胡兒抄動手，畢恭畢敬立在他的馬頭中間。

當中就有吳仲孺的女兒星星，她已經嫁人了，以是當見到步隊裡高嶽時，梨花帶雨同時不由得有恍然如夢的感受。

第二天，舒王的步隊迤邐著穿太長安城大街，此中舒王再度戴著遠遊冠，著絳紗袍，端坐在車上，中間的樂工舉樂但不作，寂靜無聲——身後三百名飛龍騎持旗蹄聲隆隆，隨行的僚佐、王府官都著繫住褲腳的袴褶乘馬伴同，高嶽亦在此中。

本來是神策軍在招募兵士。

高嶽倉猝將隨身的錢給了老胡兒，說老丈你年紀大了，不要參軍，先拿著這些錢度日，頓時我讓昇平坊崔家宅雇你當良庖師。

高嶽點點頭。

“老丈，你也來應募？”

“高侍禦，你現在也算是小王半個僚佐，次日前去汾陽王府，但願你能伴隨。”

正在暗忖，俄然人群裡有人在呼喊著他名字，高嶽望去，竟然是安老胡兒！

高嶽也見到了星星，對她淺笑著點點頭，意義是多多保重。

“令公......”高嶽淚水也湧出來。

也有人在竊保私語，會商著都城裡比來最大的事——汾陽王將終。

見到這幅景象，就在旁側的高嶽也禁不住鼻酸，而高郢則淚如泉湧。

現在高嶽，已經化為了星星心頭的一縷白月光，僅此罷了。

“子儀八十有五，位極人臣，子孫合座，為國兵馬大半輩子，此生本已無遺恨。隻想後代們能持續儘忠唐家，如有人作奸不法，身後不得入我郭氏廟中......”

“公楚，是公楚，吾友公楚......”郭子儀也老淚婆娑，拉住高郢的手不放。